自側面飄落下來的冷冷雨滴,和著血水一起流到地上。又流到下一層。
王存業嘴角輕輕抽動著,他在笑著:“還真是敏銳啊,那立即去喊著上一層的看守武士,要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如果有了意外。伱知道后果!”
王存業不介意手染上鮮血,但有人代勞卻更不介意。
”……是,是!”足輕全身不停地顫抖著,過了一會就聽到巡邏武士腳步聲走近了。
“是我,藤五郎,天冷了。過來喝一杯吧!”藤五郎拼命使自己用平靜的口氣說著。
“知道了,伱怎麼想到請我們喝酒?”兩個人沒有任何防備走近。
王存業高舉出刀來,動作非常沉著。
“難道這人是劍豪嗎?”藤五郎看著這個沉著動作心想著,就見得劍光一閃,前后兩人的首級應聲而落,大蓬鮮血飛濺,無首的尸體走了幾步才跌下,但一滴鮮血都沒有噴到這人身上。
這人抖了抖刀身,兩個首級毫無生氣在地上滾動,這時還帶著淡淡的微笑,讓藤五郎全身僵化,毛骨悚然,這種心境仿佛是來自完全不同的領域。
我現在的力量真的可以凌駕世俗了,王存業暗暗想著,向上一看,說著:“繼續上吧!”
第五層靜室,可以感受到雨越下越大,噼啪作響,只是走廊和門隔離了雨,房間內燈亮著幽幽的光,顯的很是寧靜。
“……波浦小六和他的兒子都已斬殺,波浦水軍已經落到本家手中了,主上,是時候滅了吉平家了。”野川長信伏身,用著撐地,稟告說著。
“我知道了。”羽田三泉對這件事早有預料的樣子:“伱辦的不錯,賞一百貫,我看伱很疲倦了,先下去休息吧!”
“嗨!”野川長信應著,就自出去,野川長信下去后,羽田三泉自己一人靜靜思考著。
波浦小六喪命,不僅是他喪失了生命,從此波浦眾就落到自己手中,當然發揮作用還是必須重整秩序,但這只要一個月時間就可。
秋收之前,就可以出兵了,想到這里,就仿佛掉了一塊大石一樣。
自己的年紀漸大,雖說取得土佐國是遲早的問題了,但是只要早一天,就能多穩固一天,并且,自己還想統一四國吶!
“看吧!我必會統一土佐國甚至四國,將來我的繼承人一定會在京都建立幕府……”想到這里,羽田三泉就充滿了力量。
但就在這時,“蓬”的一聲,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撞破紙門,摔倒進來,嘶聲說著:“主公,快走!”
羽田三泉眸子猛的一縮,這卻是野川長信,頓時就想到墻前取下劍來。
“啊!”一刀斬下,野川長信慘叫半聲,聲音中斷,再也不出聲了。
“又殺了一個有氣運的人呢,如果不死的話,至少也有一城之主的位格吧?”王存業悠閑的說著。
所謂的一城之主,這是按照扶桑的話,相當于內地一鄉之主。
四國一萬八千平方公里,大概相當于內地一郡,土佐國是五千平方公里左右,有三個縣大小,眼前的這個還沒有統一的小大名,也是一縣之主呢!
王存業這時深刻理解了國賊的意思,有這樣的武力,要不是天條約束,世俗政權必會扭曲到不成樣子。
更加不要說在自己之上的鬼仙和地仙了。
“伱想殺我?理由呢?”在這時羽田三泉已經鎮靜下來,跪坐在正中央。
“理由很簡單,伱不是派了人來殺我嗎?我想起來了,就來殺了伱。”
王存業平靜的說著:“當然伱如果不接受,我還可以找別的理由——不過這并無意義?”
有這樣的動靜,整個本丸卻靜寂不動,沒有見得有任何人上來。
“武士和足輕都殺光了,哦,留了一個,在下面照顧伱的妻兒!”王存業溫和有禮的問著:“要請她們上來說遺言嘛?”
羽田三泉聽畢,黯然神傷,看了看外面幽暗的雨夜,嘆著:“原來是這樣,我的武運就到這步為止了嘛?”
羽田三泉閉上目,對著廳內神龕端坐,積蓄著力量。
王存業頓時感覺到的一種覺悟,正從這個男人身上透來,于是沉靜凝視著,片刻,這個男人覺悟漸漸上升至頂峰。
羽田三泉雙手伸向胸前一拉,頓時衣服撕開,露出了上半身和腹部,中年了,相當健美,沒有多余的肥肉。
接著,白光閃現,燈的光華亦為之黯然,羽田三泉右臂向前平舉,拔出了刀,刀在光下閃著寒光,停頓在右側,劍尖指向前面。
羽田三泉緩長吸氣,左手伸出,以雙手持柄,長刀倒轉,銀白色刃緩慢移向腹部,停頓在一寸處。
羽田三泉兇狠的目光與王存業對視,而王存業一臉嚴肅,微微點頭,瞬間羽田三泉收回了目光,只聽“噗”一聲,刀尖刺進了腹部。
男人緊咬著下唇,雙臂推動刀,刀尖在腹部自左至右,橫切一刀,鮮血頓時滲了出來。
拔出刀來,又頂到胸口刺入,再上而下,緩緩把刀推到下,劃出一條十字。
刀割過皮肉的聲音令人震栗,出于身體的本能,以及巨大的痛苦,羽田三泉雙手的顫抖越來越強烈,但是終于完成,割開十字形狀,內臟爆裂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