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煙慢慢地說著,眼底有一種慎重的神色,警告大家道:“這個馬江名素來喜怒無常,最是不按常理出牌。往往上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就會出手殺人,全無些須征兆。而且所殺的人往往還是跟他毫無關系,完全憑一己喜惡行事。所以,你們最好還是要離得他遠一些,若當真是他動手殺人,我也未必可以及時救下。”
“此人是一個色中惡鬼?”君莫邪突兀的問了一句。
“為何這麼說?”梅雪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師父是個嫖客,而且是一個相當沒品的嫖客;以一代高手的堂堂身份,居然要去妓院里**……這還不是色中色鬼是什麼?”君莫邪理所當然的道:“而馬江名,就是在那種時候與他師傅王八看綠豆,一拍即合,想必也有這方面的天賦。”
“那倒又不能想當然;這馬江名當年固然聲名狼藉,幾乎所有惡事盡都曾經做過,說是無惡不作也不為過,唯此君卻獨獨沒有犯過色戒。而且終其一生,也未有過任何的情愛糾纏,更未曾娶妻成家。”
梅雪煙搖搖頭,竟是徹底否決了君莫邪的話。但君莫邪的提醒,卻讓她自己也沉思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這也沒有理由啊,難道說一個色中惡鬼收一個道學先生做徒弟?這是什麼道理呢?
“其中必然另有原因。”君莫邪深思了一下,突然大是古怪地笑了笑,笑得極為猥瑣,竟是極為開懷的樣子。
“你笑什麼?難道你想到了什麼?”梅雪煙奇怪的問。眾女也在同一時間看向君莫邪。
“我就是在想,你說他師父會不會是因為修煉了一種比較古怪的獨門玄功,然后卻又因為某種原因不能修煉有成,然后轉為反其道而行之,便收了馬江名做徒弟?讓他逆向修煉呢?”君莫邪嘿嘿的笑著:“又或者這馬江名天生有某種特質,而這種特質對別人來說沒有什麼意義,甚至是某種缺陷,但這種特質卻恰巧迎合了這種獨門玄功的獨特要求,所以才被他師父奇貨可居?要不然,他又怎地會有那麼怪異的行為?”
這一刻,君莫邪竟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前世人生中,最為聞名遐邇的武學奇書——葵花寶典。所以才突如其來的說出了這一番話。其實連君大少爺本人也不知道,他這突發奇想的一番話,竟是恰好說中了最大的事實……
不過若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自己若是有一天對上馬江名,那就必須得加倍小心了!君莫邪心中暗暗盤算。
“哪里有那種功夫!就算真有,又怎麼回那麼湊巧被馬江名學到了,我看這根本就是你自己瞎想出來,你怎地盡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管清寒、獨孤小藝、蛇王芊尋同時紅著臉怒斥。梅雪煙卻未如其他三女一般嘮叨君大少爺,而是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下面大廳中,馬江名已經走了進來,突然一聲怪笑,道:“寧無情,你也來了嗎?當真是好久不見啊。”
寧無情清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冷的笑容,淡淡地道:“我道至尊金城來的是誰,原來是你這老怪物。”
“老而不死謂之賊,寧無情還好意思叫我老怪物,你也不比我年輕多少,彼此彼此罷了。”馬江名尖聲道,聲音似乎在說笑,但語氣竟仍是陰惻惻的,令人很有點不寒而栗的味道。
“你這老怪物很少說好話,不過今天這話說得倒是不錯,我確實會比你年長的多。”寧無情一拂袍袖,緩緩坐下。
“哦?你這老小子的意思是……你能比我活得長久嗎?”馬江名一聲怪笑,聲音瞬間變得異常低沉:“好啊,那就讓我們兩個老光棍來互相熬一熬,豈看到底誰能活得更長遠些?”
“熬你個死人的頭!馬江名,你可是要與我一戰嗎?”寧無情面色冷峻,疾言厲色的叱喝一句。馬江名這‘老光棍’三個字,竟是讓寧無情格外的忍受不了,似乎觸及到了他不堪回首的往事。以他百多年的素養,竟已是聲色俱厲。
整個人更如同神劍出鞘,寧無情本人雖仍是一動不動,但大廳中卻是突然劍氣四溢,似乎將大廳中的空氣都已被割裂成了一塊一塊,凌亂破碎。
整個大廳之中,竟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般!
“與你一戰,有何不可?不過,此地卻未必是你我一戰的好地方。”馬江名哼了一聲,道:“寧無情,我們注定會有一戰的,我可以斷言!”
“哈哈哈,馬江名你當真是大言不慚,一百三十六年前讓你這老兒僥幸在寧某劍下脫生,再一戰你未必還有當年的運氣吧!”寧無情長笑一聲,睥睨的道。
“哼,所謂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三十年風水尚且輪流轉,更何況是一百三十六年的漫長歲月?寧無情,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往往總是會樂極生悲地。”馬江名尖聲道:“不要在我手下喪失了你兩百年的威名才好!”
“拭目以待,因為我實在很期待能親手將你斬殺的那一日!”寧無情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