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則是許道為眼前的狀況準備的,他擔憂自己遇敵時對面人多勢眾,一個人應對不來,最好身邊能有幾個幫手。
除了骷髏符之外,許道手中還有專用于打殺敵人的蝕肉火符,以及用于防御的鐵身符。
對面三人看見許道捏出的幾張符咒,臉上都露出棘手之色,低聲到:“火符和鐵身符!”
馬丕盯著許道,陰陽怪氣說:“當真闊起來了、符咒隨手就來。”
胎息境界的道童,無法對外施展法術,也不能馭使法器,只能使用符箓御敵。
但符箓只有煉氣境界及以上的道人才能制作,因此符箓價貴,尋常的道童使用一張都會肉疼許久。
便拿許道來說,他手中的幾張符箓是他全部身家的一半還多。
許道原本還舍不得花錢買符,但他考慮到觀外兇險,為了自己下山后還能保命,這才買的。
許道指著赤眼白狐,說“這畜生賣到鬼市中,能值得六七符錢罷。”
符錢是道人們所使用的錢幣,而白骨觀中的道童,一個月才會收入一符錢。
許道面帶冷笑,對三人說:“想要解決掉三具白骨道兵、解決我,不知你們準備用掉幾張符?”
符箓便是錢財,道童們窮困不已,舍不得。
聽見許道的話,馬丕三人都猶豫起來。
他們望著跟前的三具白骨骷髏,有人說:“咋辦?對面有骷髏架子,想要搶過來必須下本錢,虧本就不好了。”
馬丕的臉上陰晴變化,他冷哼一聲,威脅到:“這狐貍是我們準備獻給觀中大人的,你確定你要霸占?”
許道笑吟吟的,不置可否。
馬丕盯著許道,突地想起許道并不是一個軟弱的人,他停止威逼,一咬牙說:“那你看這樣如何,這狐貍當做我們幾人平分,給你一二錢,你還給我們……”
饒是對方威逼利誘,許道依舊捏著符箓,笑而不語。
吃進他肚子里的,他怎麼可能因為一番話就吐出去?想都不要想。
幾番交涉,許道厭了,也擔心對方有詐。他一甩袖袍,喝到:“要做過便做過,費甚口舌!”
馬丕和兩個同伙對視一眼,臉上陰郁不已,他眼神閃爍,低吼一聲,說:“我們走!”
冷哼一聲,三人收起架勢,轉身離去。
但是他們剛走出幾步,馬丕突然間扭頭,朝許道大喝:“呔!許雜種!”
與此同時,另外兩人連忙滾到一邊,一人朝許道打出一道符箓,符箓焚燒,臨空變成一只陰慘慘的黑氣箭矢,朝許道猛地射來。
另一人則是手里符箓燒掉,伸手往滑竿上的赤眼白狐一抓,居然隔空抓碎了滑竿,眼見著就要將白狐擒拿到手。
“啊!”現場一聲慘叫響起。
但卻不是許道,他被三具白骨骷髏護住,黑氣箭矢射在一具骷髏架子上,連頭骨都擊碎了。
慘叫的是那個想要偷走狐貍的道童,他捂著自己的手臂,正慘嚎不已,右臂皮爛肉爛,和骨頭棒子一起掉落在地。
許道壓根沒有被馬丕詐唬到,他剛才一直警惕著三人。
對方一有異動,許道就先令骷髏道兵護住自己,然后再打出一道火符,將偷盜狐貍的道童擊中。
若非對方躲避的及時,許道這一擊會打中對方的腦袋,直接結果掉那人性命。
就算那人躲開了要害,此人手臂上依舊有一簇詭異的綠火在燃燒,腐肉蝕骨頭,若是再不處理,此人依舊會性命不保。
馬丕見狀,頓時瞳孔一縮,他望著許道,心中驚駭說:“這廝好生毒辣!”
馬丕瞥了眼許道和同伙,居然一個字都沒說,扭頭就朝林中跑去。
許道冷著臉,趁著敵人發愣,又是一張火符打出,將剛才要殺他的道童打中。
“啊!”又是一聲慘呼!那人沒有躲開,他的臉被慘綠鬼火打中,臉上的皮肉頓時掉落,骨頭都露出來了。
等許道再望向其他人時,發現馬丕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林中,另外一人也踉踉蹌蹌的逃跑而去。
窮寇莫追,逢林莫入。許道望著二人朝林子跑去,將踏出去的腳步默默收回。
猝不及防之下,雙方便做過了一場,一死一傷。
許道雖然毫發未損,但是他心中也是起伏不定,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細思片刻,許道望向沒有逃走的道童,發現對方已經倒下。
只見一具尸首伏在草叢中,正被慘綠的鬼火盤踞吞食,燃燒不停。
火符的火焰比骷髏符放出的白火更加兇惡,一經沾染,水潑不滅、土埋不熄,只有將人身上的血肉全部燒完,才會慢慢滅掉。
許道目前沒有手段去撲滅,但他可以讓骷髏道兵剝下對方身上衣服,收刮一番。
許道沒有現場收刮,他朝馬丕逃走的望了一眼,連忙提起地上的赤眼白狐,準備離開此地。
這里野外,許道不是擔心的被人看見,而是擔心剛才的打斗會招惹來山中的兇物。
白骨山中蛇蟲、毒獸、妖怪數不勝數,決不能大意。
許道連滑竿都不坐了,他令剩下的兩具骷髏分別開路、斷后,自己則提著狐貍走在中間。
好在附近已經有道童出沒,距離白骨觀不遠,許道也無須步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