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一思,“舍詔少族長”此計頗為毒辣,結合起南柯蚍蜉的天賦,真有能釜底抽薪,壞掉白骨觀靈脈的作用。
只可惜此人被囚禁在風窟中,而風窟是護山大陣的死門,也受著關注,算是選錯了地方。否則若是對方潛入白骨觀的上等靜室,在靜室中掘洞種下南柯蚍蜉,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毀掉靈脈。
到時候,即便白骨觀發現南柯蚍蜉,也多是難以挽回了。
了解到前因后果,許道除了對遺書上的“圣唐”兩個字稍微還有些在意外,便不想再在此事上耗費心力。
圣唐者,千年前一朝代,史稱“天朝”,根據道書上說的,此朝金丹道師、元嬰鬼仙繁多,能封敕神靈,鎮壓江海,鼎盛時期更有三萬劍修西征的大舉。
其所征之地名為“西天”,所滅外道名之為“佛”,致使佛國破滅,西天墮落,唯道是存。
以上便是許道對圣唐的一點了解,但如今圣唐崩壞早有千年,世間大小國度林立,雖有朝代,卻再無天朝。
遐想一番,許道及時按捺下心思,他細細翻看著手中的苗衣,等看完,便記下其中的一些文字。
隨后他掐訣使出水火術法,想要看看苗衣中是否還有暗語留下,結果都沒有,索性就點火將苗衣燒成了一團飛灰。
不多時,許道連同石棺、石蓋也都毀壞了事,徹底湮滅了他人留下的痕跡。
只有一只半寸的玉鉤被他留了下來,此物是遺書上所說的舍詔繼承人信物,或許會有點用處,可以先秘藏著。
第五十五章 斂息玉鉤
接下來的時日,許道一邊修行,一邊調教著南柯蚍蜉。
其中從石棺中得到的半指玉鉤,表面灰撲撲的,顏色蒼白,似骨似玉,無甚出奇。
許道謹慎的向之注入過真氣,卻發現此物并無變化,除了表面篆刻著兩個文字之外,內里再沒有藏著其他的東西。
這讓他以為此物只是凡物,最多如遺書中所說有象征作用,能證明持勾人的身份罷了。
但一次打坐煉氣時,此物卻露出了神異。
許道如往常一般盤膝坐下,他剛在腦中觀想出吐納的法符種,勾動起靈氣,心思澄凈的格外干凈,雜念也瞬間消失掉,比以前都要快。
若是尋常的道人,可能會以為只是狀態好,但許道修行過數門清心靜氣類法術,對心境和神智的變化極為敏銳。
修行一會兒,確認不是幻覺,許道當即停住修行,他摸索全身,便從袖中掏出了玉鉤。
此時的鉤子不再是一副灰撲撲的模樣,其通體散發出銀白色的光芒,牛乳一般,極為溫潤。
銀光緩緩閃爍,但神奇的是,許道并未發現此物身上有靈氣波動。
他將玉鉤持在手中,忽地感覺身上的也氣機低靡下來,真氣波動減弱,好似自己也變成了一尊石塊。
但許道體內的真氣分明還在不斷流轉,浩浩湯湯的,持續沖刷著他的魂魄和肉身。
“這是!”許道心中驚愕,“能遮蔽氣機,隱蔽作用?”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玉鉤,暗道:“莫非是一件法器麼?”
可是許道摩挲著手中的玉鉤,再次注入真氣,依舊發現玉鉤沒有被觸動,內里沒有禁制,也無符文,更像是一凡物。
這并未讓他心生失望,反而更加驚喜。
此物未經煉制就能擁有鎮壓心神,遮蔽氣機的作用,多半是靈物自晦,屬于一種不可多得的靈材。
無論是用來畫符還是煉制法器,都大有用處!
只是許道反復思忖,絞盡腦汁的回憶著看過的道書,依舊沒能想起玉鉤具體是何靈材。
“罷了。”他心想,玉鉤既然已經落在他的手里,成了他的東西,之后有的是時間去辨認。
當務之急只是先搞清楚此物如何使用罷了。
許道來了興致,他屢屢試探,發現玉鉤雖然無法用真氣激發,但是當玉鉤周圍的靈氣濃度達到一定程度時,此物鎮壓心神、遮蔽氣機的效果就會被激發出來,連帶著握住它的許道,心神和氣機也會不動如石。
這令許道感到驚喜,他能引出符錢中的靈氣,罩住玉鉤,令之發揮作用。
又或者干脆在玉鉤的表面繪制符文、陣紋,令其能將他輸入的真氣積聚在周圍,如靈氣一般持續的滋潤玉鉤。
后一種方法已經是煉制法器的路子,就好似之前許道將陣法繪制在劍匣的內外,用之收斂煞氣,能激射飛劍斬殺妖魔。
只是法器難得,煉器手法也難得,許道還沒有真正煉制出過一方貨真價實的法器。
但他不僅掌握有一門陣法,還修繕過聚靈陣法,進入白毛風窟之前也恰好在符院中待過十來日,實踐和理論都有,應是可以一試。
想到就做,許道握著玉鉤,平定下心中的歡喜,他細細一思,決定按照畫符的路子,將玉鉤當做符紙,繪制成一方符牌。
玉鉤神奇,但并非許道的祖傳之物,他可以大著膽子涂抹繪畫。
當即,許道就按捺著心神,直接在洞窟中嘗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