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是一座小山頭,許道駕馭著蟲群入內,依舊感覺內里寬闊無比,同時靈氣的濃度隱隱比外界高了幾分,應是營地四周陣法截留的緣故。
在山頭的半山腰處,他還看見有幾頂寬大的營帳,以及若干散布在四周的小帳篷,各自都占據著山頭地勢極好的地方。
不過營中的人稀少,零星只有十來人走動罷了。
許道一邊打量著白骨觀營地的模樣,一邊暗中派遣蚍蜉,將其散播在營地中,以防止營中有陷阱。
沈木忽地沖許道說:“白蠱道友來晚一步,幾日前貴部的道友和本觀一起討伐夜叉門,戰果累累……后又乘勝追擊,一同追向了黑山的深處。”
“現在營地中的舍詔人員都已經離開,無一人存在,不然道友可以和貴部的人好好聚一聚。”
沈木說著話,臉上似乎為許道來晚了而可惜。
但許道聽著對方所說,心中卻是一安。
他本就是假冒身份而來,甚至連名號也是隨意取的,既然白骨觀的營地中不存在舍詔的修士,自然也就減少了他暴露的可能。
話說許道雖然沒有要想著圖謀不軌,但在這黑山里面,他還是覺得留一手,多隱藏一下身份比較好。
且不知道為什麼,沈木如此熱情的態度,也令他疑心對方暗藏禍心。
但對方既然如此奉承于他,許道也就毫不客氣的受著。
在許道的要求下,沈木親自帶著他在營地中轉悠了一番。
這讓許道發現此地是按著觀中五院的格局布置的,并且營地中人員稀少,估計都不滿一百之數。
同時往來道徒的修為,個個也都是如高凝、段遠一般,屬于煉氣前期,其中連煉有身外化身的都少。
他們都是用肉身在外行走,顯得駕馭蠱蟲的許道頗為怪異。
許道再一想到白骨觀的主力都已經出走,他頓時在心中判斷到:“現在營中剩下的,應該都是些老弱病殘了,難怪對待外人如此的謹慎。”
一路上,除了沈木之外,許道只看見兩個煉氣中期的道徒,并且對方各自有事情在做,不似沈木一般管理著營中雜事,兩人只是和許道匆匆見過一面,打了個招呼罷了。
其間許道暗自留意著見著的道徒,想看看能否找到熟悉的面孔。
結果當真發現了好幾個,其中就包括符院的王、劉兩人,但卻并沒有尋到他最想找到的。
也不好直接詢問沈木,許道想著既然已經來到白骨觀營地,若是尤冰在此,自然就能見到。
于是他暫時放下這個想法,轉而想問問陽性靈物的事情,便沖沈木說:“貴觀可有交易的場所?”
沈木聽見,說:“幾日前營中人員眾多時,特意開過集市,供大家互通有無。但現在人員稀少,人手都忙不過來,就沒有再開。”
沈木沉吟一下,復說:“現在大家都是私下交換一二,道友若是有需要的東西,可直接告訴我,貧道讓人去打聽打聽。”
聽見沈木的話,許道當即就想應下,托對方來尋找陽性靈物。
但是話剛到嘴邊,他又將之咽回了心中。
眼下他的身份還是舍詔部的修士,沈木自是對他不了解。
可若是他的身份暴露,沈木知曉他在尋找陽性靈物,稍加判斷后,其可能就會猜測許道是剛突破至煉氣中期不久。
畢竟兩人當日在符院中發生爭執時,此人是知曉許道的修為,并還知道許道被罰守風窟三年。
如此一來,許道的短板就會在此人面前暴露。
其剛入煉氣中期,魂魄純陰,陰神如煉氣前期的道徒一般,畏懼雷火一類的法術,容易被克制。
暗中一想,許道壓下了念頭,他說:“沈木道友客氣了,既然如此,營中可還有擅長煉制丹藥的人,某家有事相托。”
在蚍蜉蟲群中,包圍著陰髓肉芽的蚍蜉散開,顯現在兩人跟前。
注意到此物,沈木目中頓時微亮,他顯然也認出了這味靈藥。
此人連忙笑說:“道友好運氣,這等滋補魂魄的靈物也有。”
這時段遠和高凝兩人有已經退下,只有沈木還帶人陪在許道身邊,否則兩人在地,心底里也許會生出郁悶。
“觀中丹院子弟尚在,且手法精到的就有數人,貧道這就待道友過去。”
話說完,沈木又伸手一邀,快步走在跟前,領著許道往山頭上一處十幾丈大的營帳中走去。
一掀開營帳,營中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令藏在蚍蜉中的許道都感受到了一種炙熱的大感覺。
偌大的營帳中,頂上開頭,正有八方金屬大鼎矗立在其中,按八卦五行的防衛布置著,銅鼎有蓋,旁邊堆砌著柴火似的骨頭。
其中七方銅鼎的表面都暗淡,灰撲撲的,并未啟用。而剩下一方的底下卻是火焰彤彤,正在以白骨為柴,噼里啪啦的灼燒著。
有六個道人待在營帳中,或是搗藥,或是打坐、或是看爐燒火。許道和沈木兩人從外面走進,頓時引起營帳中道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