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蠱道友,這里便是營中臨時煉制丹藥的地方。”
沈木說著,他打量營帳中的道人,指向盤坐在生火銅鼎前的一個道人,開口到:“此時羅艷道徒,浸淫煉丹術快十年,道友可找他煉制丹藥。”
那道人正閉目盤坐著,似乎是在注意爐中的火候,她聽見話聲,當即睜眼望向兩人。
等看見營帳中飛入一團怪蟲,此人目光微滯,稍加反應后才回過神來。其眉頭直接皺起,眼中流露出嫌惡之色,可能是在厭惡蛇蟲這等東西。
不過看見了沈木,她還是勉強點下頭,然后才自顧自的轉頭回去,佯裝看管鼎中爐火。
沈木踏步上前,直接介紹起許道:“羅艷道徒,此時舍詔部的白骨道友,有丹藥請你煉制一番。”
女道徒的面色有些不耐煩,口中說:“貧道尚在煉制一味丹藥,暫時騰不出手,沈木道徒還是讓他另請高明罷。”
聽見女道徒如此回話,沈木有些微怔,他頓了頓,提醒到:“白骨道友帶來的是味珍貴靈物。”
女道徒聽見,把眼睛打開,她瞥向蚍蜉托著的東西,脫口到:“靈性太歲!”
“還是長寬一尺七的!”
此人顯然是認出了許道手中的東西,她目中頓熱,終于從地上站起,走到許道跟前,仔細端詳著靈物。
稍加判斷,女道徒確認了許道手中的靈物正是陰髓肉芽,她張口就說:“此物能煉制成養魂丹、升智丸兩種丹藥,后者藥材難尋,前者的藥材我有,索性就替道友煉制成前者。”
聽見女道徒和沈木的對話,營帳中其他閑著的煉丹道徒紛紛抬起面孔,互相瞧了過來。
許道隨意的掃視了這些人幾眼,心中忽動。
“既然如此,那便有勞羅艷道徒了。”沈木沖女道徒打了個稽首,對方眼中帶著驚喜,復說:“此物的煉制方法不難,一夜即可,明日再來取藥。”
道徒替他人煉丹,往往會收取部分藥材,或是煉制好的靈丹作為報酬。
其最低也是三成,黑心者甚至還會謊稱煉藥失敗,直接坑騙他人錢財。
而許道手中的陰髓肉芽可以增長道人的修為,價值近千符錢,女道徒顯然可以趁機賺上一筆。
她一伸手,便沖許道說:“這位道友,藥材給我罷。”
但這時許道忽問:“沈木道徒,帳中的幾位道友可是都會煉丹?”
聽見這話,沈木微怔,他瞧了瞧其他的五個道徒,點頭到:“正是。”
沙沙!進入營帳中的小股蚍蜉翻滾,四散開來,忽地落到一人身前。
蚍蜉組成一道人影,朝對方作了一揖:“敢問這位道友,可否替某家煉制丹藥?”
對方聽見,臉上當即露出詫異之色。
此人亦是一女道徒,她盤坐在一尊未開火的銅鼎之下,正翻閱著一本丹書,剛才沈木和人談話時,她只抬頭瞧了一眼,然后便低下頭繼續閱讀手中的丹書。
女冠身披黑袍,衣頸白皙,她望向許道,面色不變,似乎天生就帶著幾絲冷意。
此人赫然就是許道曾經的室友,尤冰。
尤冰打量著許道手里的東西,她沒有認出許道來,只是點頭說:“可!此物可煉養魂丸,費時三四時辰,今夜可成。”
許道聽見,只是稱:“善。”隨即就將手中的陰髓肉芽放在對方身前,復作了一揖。
一旁的女道徒瞧見,尚且處于呆滯中,但等反應過來,薄削的嘴唇當即抿起,臉上露出慍怒。
她嘖似的輕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道友好眼力,竟找了個半吊子煉丹,也不怕藥材糟蹋了。”
沈木見此,眼睛微瞇著,不過他并未出聲,只是站著。
聽見女道徒的話,蚍蜉群一陣蠕動,驟然擺動著,幾丈距離瞬息而至,撲至對方跟前。
蟲群凝聚面孔,緊盯著對方:“桀桀!你在教某家做事?”
一股靈壓從蚍蜉群中釋放而出,半隱半顯,但絕非煉氣前期能有的,頓時壓得女道徒臉色微白。
見許道的修為高過自己,女道徒頓知自己得罪不起,她連忙閉緊嘴巴,不敢再說一字。
只是她心中依舊憤恨,瞥著搶了自己生意的尤冰,目中頓時流露出嫉妒之色。
這時沈木站出來打圓場,說:“道友可要再交代一下煉丹的事情?若是沒有,現帶道友去找個歇息落腳的地方。”
聽見話聲,許道收回對女道徒的壓制,回答到:“可。”
他沒有再飛到尤冰的跟前交待什麼,只是隔著距離打了個稽首,復說:“有勞道友。”
尤冰依舊盤坐著,瞧見場上的一幕,面上神色毫無變化。她聽見許道的話聲,只是點了點頭。
隨后,許道同沈木一起離開了丹院營帳。
出了帳子沒幾步,沈木便臉上帶著笑意,說:“道友好眼力,適才那女冠,姿色在丹院中也是小有名號的。”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此女不好得,非是一靈藥能親近。”
沈木顯然是以為許道瞧上了尤冰,特意在討好尤冰。
許道聽見,隨口問:“可有說法?”
沈木輕笑一下:“此女性情冷傲,不近人情,連朋友都少有。”
“其在道童時期的風評頗差,等到成就道徒后,觀中不少人都想一親芳澤,但后來才發現,風評之事純粹謠言,或許還是此女的自污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