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六個獸院道徒沒有走開,多半是因為許道剛才的那番話,想要守著許道,防止許道手中的升仙果被人給奪走。
當然,也可能是等著渾水摸魚,想待會兒趁機從許道的手中奪得升仙果。
瞥了幾人一眼,許道望著四周混戰中的場面,對尤冰說:“跟隨眾人,不冒進也不落后。”
眼下兩派發生爭斗,每殺死敵對一名道徒,對方三十日以來的所有收獲就會歸勝者所有。
如此一筆大發橫財的機會,雖有風險的,但無論是夜叉門,還是被襲擊的白骨觀道徒,眼中都火熱。
因此不少白骨觀道徒不僅不退縮,還很激進。
許道自忖兩人已經在黑山中得到了不少好處,單單符錢,他的儲物袋中就還有近兩萬枚,壓根無須再打生打死,所以還是先穩著點,隨大流即可。
默默的行走在荒原上,許道和尤冰兩人相距數步,一人照看著一邊。
而龐大的蚍蜉群則是席卷四方,將兩人團團圍住,照顧的一絲縫隙也沒有。
轟!許道隨手一擊,打散一只輕飄飄的紙人道兵。
他察覺到身旁的尤冰似乎有些緊張,便隨口說到:“依照眼前局勢來看,即便不敵夜叉門,我方也能堅持數個時辰不敗退。而至多一個時辰后,離山的出口就會開啟,到時候你我離開便是。”
尤冰聞言,她望著將兩人守護緊密的蚍蜉群,眉頭間神色舒緩了一些。
但是許道剛安撫完尤冰沒多久,呼呼!
現場漸漸開始彌漫起白色的霧氣,縈繞在四周,高十數丈,將整片戰場全都包圍了進去,即便以煉氣道徒的視力,其能見度也只有十來丈而已。
瞧見如此一幕,許道和尤冰兩人臉上都露出訝然的表情。
嗖嗖!視野被遮蔽后,四周變得詭異起來,矗立著,四周身形閃動,人影飄來飄去,也不知是敵是友。
深沉的霧氣深處,好似隨時都會走出強大敵人一般。
但許道和尤冰望著,眼中卻并沒有驚懼之色,皆因眼前霧氣他倆太過熟悉,無論是在白骨山中,還是黑山中的臨時營地,都會有如此霧氣出現。
“是陣法麼?”許道心中閃過念頭,他略加辨認后就確定,并在心中暗道:“觀中果然也有能人。”
根據此前在山丘上眺望的情況來看,夜叉門隊伍的人數不僅比白骨觀要多,同時陣型緊密,配合度必定也比白骨觀要好。
和如此勢力對上陣來,即便白骨觀并未徹底的散兵游勇,但也是贏面極小。
許道原以為白骨觀能夠和舍詔部族聯手對抗夜叉門,已經做的夠好,沒想到白骨觀這邊還能想出借助陣法制造迷霧,攪亂夜叉門,毀掉對方優勢的計策。
更關鍵的是,此計策當真施展出來了。
“此時想來,之前后期道徒皆數離開隊伍,應該不只是和舍詔那邊聯絡,也是為了暗中布置手腳。”
“更甚者,白骨觀可能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去襲擊夜叉門,而是想要引誘對方來襲……”許道心中琢磨著。
一想著自己剛才和方觀海的爭斗之舉,觀中的后期道徒有可能是故意冷眼旁觀,甚至是放任,許道心中就不由的一緊。
“能成煉氣后期的果真都不是蠢貨,縱使斬殺了方觀海,也不能小覷這些人等。”
他一正心思,連忙將心中產生的點輕視之意完全掃除,開始正視起四方人等。此時在許道眼中,即便是剛剛被他算計過的幾個獸院道徒,也是顯得鬼祟起來。
特別是其中煉氣后期的道徒,許道心想:“眼下迷霧四起,便是殘害同門,只要不被人看見,速度解決,又有誰會知道呢?”
果不其然,對面射過來一道陰冷的目光,即便是隔著霧氣,許道也能感覺到其中的不懷好意。
迎面看過去,緊盯許道的人頷下有短須,正好就是那個后期道徒。
雙方目光幽幽,許道回以笑容,似乎完全沒有看見對方眼中的冷意。但等兩人一錯開目光,許道就嘴皮蠕動,沖身旁的尤冰說:“小心獸院之人。”
說話間,他的手按在懷中的煞氣劍匣上,不停的摩挲。
但想了想,許道并沒有動用劍匣斬殺對方。畢竟劍匣就剩最后一擊,他還是留著保命比較重要。
再則對方雖然也是煉氣后期的道徒,可卻是方觀海的手下,其實力應是遠不如方觀海的,也不值得動用劍匣。
同時許道呼出一口氣,在心間暗道:“得虧剛才直接斬了方觀海的陰神,否則眼下又要多一敵人。”
正當許道在心中思忖著如何解決對方時,地面傳來沙沙聲音,但卻并不是蚍蜉發出。
忽有一人影從霧氣中迎面走來,身上法力涌動。
這頓時引得許道和獸院幾個道徒的警覺,只以為是終于碰見夜叉門的道徒,而非是鬼仆、紙人。
但走出來的人并非身穿高帽白衣,而是一席藏青色的苗衣,赫然是舍詔那邊的打扮。
“黑蝎道友!”有叫聲從獸院道徒那邊傳來,走出的苗衣道徒居然還是獸院道徒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