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許道游走了一路,所見人等都只是凡人,并沒有瞧見有修為的人。
等他粗略的逛完大半個山城,方才在幾處樓寨中瞧見了身著苗衣的修行中人,且都是不入流的胎息道童。
許道沒有直接接觸,他結合起眼前的山城雖然熱鬧,但是城內并無有多少靈氣存在的樣子,心中思索到:
“看來舍詔山城應有內城、外城之分,眼前山城不過是普通凡人的居所,真正的舍詔族人多半住在山頂上。”
夜空中,許道的視線上移,落在了整日被云霧籠罩的舍山山頂。
此山高千百丈,陡峭而寬大,尋常人單是從山腳攀爬至山頂,便需要一兩日的功夫,但在山頂云霧中有長廊延伸而出,穿透了重重的林木,直接垂在山城中。
長廊有柱,落在月光底下,兩側掛著彩帶鼓動,宛如巨大彩鱗長蛇盤踞在舍山上一般,其鱗片簌簌而動。
不必多想,傳聞中的舍詔鬼市,以及舍詔的修行者多半就在云霧之中。
許道駕馭著蚍蜉,陡地就振翼飛竄,準備往上探一探。
眼下才進山城,且他一路上收斂著行蹤和氣息,應是沒人注意到他。
并且許道此刻也是身外化身出行,若是發現不對勁,此處妖魔橫行,他可瞬間陰神返回,再次趕緊的出逃。
雖是夜探舍詔,但舍山的云中有梯子般的長廊蜿蜒而下,明顯就有給人引路的意思。
許道自忖他沒甚不好的意圖,也無人認識他,便沒有藏頭藏尾的往上飛,而是直接落在長廊中,正大光明的往上走,免得反倒被人誤解。
等遠離人煙,飛入山頂云霧中后,許道立刻就在云霧中感應到了絲絲靈氣的存在,同時他飛行在長廊上,感覺四周還傳來了一種壓迫感。
蚍蜉振翅著,每往上拔升一丈,其所要耗費的力度就更多,宛如背上壓著重擔一般。
一邊飛著,許道心中一邊暗想:“此地當真有陣法存在。”
但他也沒有傻乎乎的去承受四周的壓力,而是直接真氣動彈,運轉法術護住了蚍蜉。
慢慢的,許道的目中開始有人影出現,對方走在長廊上,腳步沉重,氣喘如牛,顯然頗為難受。
“凡人?”許道打量著,目中露出詫異的目光。
等他繼續往上飛行一段時間,發現長廊前頭的人更多,個個都是精壯的男子,空著手,悶頭咬牙往上攀登著。
許道駕馭著蠱蟲,緩慢從這些人身旁穿行而過,并無一個人注意到他。正當他心中納悶時,突有笑聲從他身后傳來。
“道友可是在為門下女童挑選夫婿,考慮考慮貧道如何?”
許道循聲望去,瞧見身后百步遠的處有一壯漢飛奔而來,對方筋肉發達,身上穿著件織金帶銀的綢緞道袍,大跨步間坦胸露頸的,顯得頗為壯實。
此聲一響起,許道身旁的幾個凡人驚醒過來,發覺了身旁許道的存在。
“是蠱蟲!”
“蟲師!”“仙長!”幾聲驚呼響起。
許道沒搭理四周的凡人,他望著奔來的壯漢道士,心中略微計較,陰神直接在蟲群中顯現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許道并未搪塞掩飾,而是直接開口說:“非也,某家并非舍詔中人,僅僅一介山野散修,初來乍到有些詫異罷了。”
“原來如此!是貧道唐突了。”前頭的壯漢發出恍然的聲音,他驚訝說到:“道友這蠱蟲看上去不凡,可比一般的舍詔蟲師要厲害。”
話說完,壯漢道士又拱手道:“相逢即是有緣,既然道友是初來,不如貧道為道友帶帶路如何?”
許道凝視著對方,發覺對方身上氣血糾纏,紅光撲地,是個修行武道的道士,其氣血近三丈高,修為赫然是煉體后期。
而在壯漢道士看來,許道身上的靈光濃郁,同樣也是接近三丈,是個煉氣后期的道徒,不可小覷。
眼下兩人無仇無怨,且壯漢道士還主動釋放出善意,許道略微沉吟,便朝著對人一揖,說:“恭敬不如從命,勞煩道友了。”
“哈哈哈!無事、無事!道友隨我來即可,前頭還有點距離,我順便給道友介紹介紹。”
壯漢道士嗡聲答著,他掠過了許道,繼續往上飛奔而去。
許道聽見,體內法力一動,神行術用上,頓時追在壯漢身邊,同其并駕而驅的往山頂上奔去。
長廊上苦苦登山的凡人望見了,目中滿是艷羨之色。
一路走著,許道從壯漢道士口中得知前方正是舍詔鬼市,同時也知曉長廊上為何會有凡人在苦苦行走。
原來是春日時分,三月三將至,舍詔族內有桑林野合的習俗。
這些凡人便是想登入內城中,得一舍詔巫女的青睞,然后入贅寨中學得術法。
第一百三十章 挑夫選親
沿著長廊一直向上,許道沿途又瞅見的很多登山的凡人,其中不少人都已經昏死在道旁,但是手足卻還做著登山的動作。
壯漢道士瞅見,口中輕飄飄的說:“這些個凡人,一旦成功的登上山頂,即便沒被舍詔的女子瞧中,也能在山上當個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