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雖不是登天之梯,但也是少有的尋仙路徑了。”
他話說完,不經意似的問:“不知道友師承何處,師門可是這舍詔的親戚?”
許道聽見,心中念頭微轉,回答到:“某家山野散修,談不上門派。家師雖有養蠱的手段,但和舍詔部族似乎無甚關系。”
說完這番話,許道瞧見壯漢道士面無變色,也不知對方心里在如何作想。
壯漢道士哈哈笑起,指著自己說:“貧道亦是散修道人一個。”
此人復指向階梯上昏死的凡人,口中說:
“我等求仙學道,先是被考驗數年甚至十年,師父才會真的賜下法門,而后端茶遞水、挨打挨罵又是數年……等到功法小成,卻又受制于師門傳承,前路迷茫,須得四處尋覓機緣才有突破的機會。”
“而這些凡人登山雖難,但一上高山,只要資質容貌不錯,便可得到舍詔女子的青睞,直接入贅舍詔部族,說起來可比咱們這些散修輕松多了,要是當初……”
聽著道士的感嘆,許道心中不以為意。
并非他自幼就在道門中修行,不知道法難得、千金難購,而是他不信舍詔部族會如傳言中那般的大方,將輕易的向入贅族中的男子敞開道法。
說到這里,許道抬眼望了下前方的迷障,心中輕嘆。
眼下他才突破到煉氣后期,有原道士賜下的三陰白骨叉,暫時不缺煉氣期的法門,但是等到煉氣圓滿,筑基功法卻是毫無著落。
甚至眼下他還不清楚筑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只知道筑基要種下靈根,修煉法體,但靈根和法體具體為何物,卻是一無所知。
許道在心中暗暗想到:“不求能在這舍詔中得到筑基的法門,只求能清楚筑基究竟是甚,以及何處有高深的道門,可以讓人尋仙訪道……白骨觀,實在是太過閉塞了!”
他心中琢磨著,突聽旁邊的壯漢道士又說:“咯!前面就是舍詔鬼市。”
兩人已經登上舍山之頂,許道往前一瞧,目中頓時豁然開朗。
他眼前云霧低垂,目中出現了雕梁畫棟、飛檐斗拱之屬,其和山下的吊腳寨等建筑不同,更加漢化,更具備仙氣。
其中往來的人員也多是華服、道袍,身上的靈機涌現,一派修行人的舉止。
且和白骨觀中不同,舍詔鬼市中的人員神色各異,其中有怡然者、有桀驁者、有死氣沉沉者……并非如白骨觀中般,個個都是臉色蒼白、神情陰郁之輩。
如此形形色色,眾多不同的修行人匯聚在一起,最起碼許道在此打聽消息,將是輕而易舉的。
并且他還在鬼市內瞧見了丹房、符鋪、茶館一類的店鋪存在,此又和白骨觀中的鬼市不同,不全都是擺攤的,更加方便很多。
瞧著頗具煙火氣息的鬼市景象,許道在心中暗想到:“和白骨觀中的鬼市相比,這才是鬼市!或許應該叫‘山市’”
另一旁,壯漢道士同許道一起踏進鬼市中,此人沒再繼續寒暄,而是拱手便說:“鬼市已到,此地和凡間集市一般,有不可偷盜、不可斗法、不可殺人等規矩存在。”
“道友可自行逛著,多了解了解,貧道還有要緊事兒要去做,就先告辭了。”
“道友且先忙。”許道連忙出聲回到,他的陰神在蟲群中半顯形,朝著對方作了一揖,以感謝此人一路上的介紹。
壯漢道士點頭回答:“善。”然后便一甩袖袍,大步邁開,瞬間就走入人群中,似乎真有急事要去忙。
等此人走遠了,許道方才想起兩人連姓名都沒有互通,更別說留下聯系方式了。
“此人當真古道熱腸,連姓名都不曾留下。”
他站在鬼市門口慨嘆,一時半會兒沒有動作。
附近有眼尖的苗衣道童瞧見,小步跑了上來,其中年紀有老有少,紛紛開口說:“道長可想了解坊市中最新的消息?”
許道聽見,沒有回答,他搖搖頭,身形一閃,也往鬼市中踏去。
這些胎息境界的道童是舍詔安排在門口的,其有觀察來往人員,同時引導外來人的作用。適才壯漢道士已經和許道說過,也一并介紹了下鬼市中的情況,免得他浪費錢財。
而許道眼下不急,有的是時間閑逛,再說他只是陰神前來,渾身上下沒帶上一塊符錢,壓根也無錢付導游費。
剛飄進鬼市中,許道的身形又一停,朝身后看去。
只見長廊的盡頭,正有一凡人精疲力竭的登出,其汗出如漿,臉色煞白,引得不少人瞥看過去。
等這凡人看清眼前燈火通明、霍然清晰的景象,其目中恍惚,面上大喜,口中呼到:“我上來了!我上來了!”
旋即有鶯鶯燕燕的苗衣女道童走出,上前拉扯那凡人,帶著他蹣跚而去,其口中還說:“好精壯的郎君!你上來了、上來了!”
還有湊在入口處卻沒有上前的苗衣女道童,她們看見許道再次駐足不前,居然笑吟吟的朝許道拋媚眼,大膽的說:
“這位道長瞧著面生,今日也上來了,可要和我們一起下去下去,耍子耍子!”
也不知這些人是如何從陰神模糊的面孔上,瞧出許道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