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寒光正是墨魚飛劍,待舞至激昂,許道百步之內皆是劍氣,其凜冽縱橫,令飛蟲鳥獸望之駭然,不敢湊近一步。
最后飛劍懸停住,轉如游魚般優雅的在空中劃來撥去。許道坐在山石上,他陡地睜開眼睛,目露精光,口中念到:“來!”
錚!墨魚劍清鳴一聲,當即折轉跳至他的身前,并變作一道烏光,飛入了他的口中。
一口吞下變小后的飛劍,許道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家的肚子,但飛劍藏在他腹中,其形體渺小,且被團團真氣裹著,令他察覺不到任何異樣之感。
此并非許道心大,強行模仿劍修那般將法器吞入腹中,以作口吐寒光殺人的把戲。
而是這般將法器藏在腹內,真氣能隨時的溫養法器,能讓法器更合乎道人的使用,也能培養劍中的靈性,提升威力。
并且這般藏器在身,借著肉身隱藏住法器的氣機,更方便許道和人動手時,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好處多多。
收了飛劍,許道在心中整理起這些天來的收獲。
他手中這柄飛劍,用之殺敵,百步之內來去自由,靈動多變;千步至百步間則失之靈活,難以隨心所欲;
而千步以外,則是生澀難為,僅能如強弓勁弩一般直擊過去。
這一方面是因為法器本身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是許道自身修為限制的緣故,但他要是將陰神藏匿在劍中,陰神御劍,倒是可以離開肉身千步、乃至于百里遠。
只是這樣一來肉身失守,其心神難以照料到肉身,若無其他的手段護持,容易被人斬掉肉身導致敗亡。
在御劍飛行一事上面,墨魚劍承載他飛行時,其速度相比于單獨一柄劍器飛行要慢,但尋常情況也能達到數倍于奔馬的速度。
不計較法力損耗時,急行即如離弦之箭矢,百步距離須臾間輒至。
以上速度不算太快,但對于道徒境界的許道來說,已經夠用,且勝在可以上天入水,任意自在。
琢磨著,許道將手掌從腹部拿開,他垂手放在膝上,打量起遠邊蔫蔫的日頭,暗道:
“終歸只是一柄不入流的法器,能有這般妙效已經值得慶幸。若是嫌棄法器的威力小,也只能我自個去尋一方法器祭煉之術,在其中祭煉出一道經絡,使之晉升為入了品的法器。”
遐想到這點,許道不由的搖了搖頭。
法器中所謂經絡者,便是法器內能成體系的一組符文、禁制。
道徒們使用的法器之所以被稱作是末等法器、不入流,便是因為這些法器內一道經絡都沒有。
只有祭煉出一道經絡的法器,才會靈性非常,足以寄托筑基道士們的魂魄,溝通天地,威能甚大。
且每多祭煉出一道經絡,則法器更是通靈,品質更高。若是祭煉的數目達到九之極數,則是攀登至了法器的頂點。
再多一道,達到十道經絡數目,法器就會脫胎換骨,晉升至法寶一流,也就是金丹道人們手中的寶物。
據傳聞,器物體內至多可以祭煉出三九二十七道經絡,合乎人體二十七經絡之數,其已非是純粹的器物,而是鮮活人體似的存在,宛若活人,被稱作“半人”。
不過此類對于許道來說太遙遠,他就算只是想將手中的飛劍祭煉出一道經絡,也不是現在可以達成的。
皆因法器入品,便如道人筑基一般,其間是道分水嶺,兩者天差地別。
尋常的煉器,融合天材地寶,打入符文等物便可將凡器凡物點出靈性,煉為法器。
但想要往筑基法器方向發展,除了需要更加難得罕見的材料之外,還需要有相應的祭煉之術,正如許道筑基需要筑基功法一般。
這也是末等法器會被稱作法器粗胚,甚至不算法器的原因。此類皆不得法,算不得真正的法器。
許道口中輕嘆:“況且法器的祭煉如人修道一般,誰難誰易還不一定呢?”
他這話并非虛言,而是確實如此。
畢竟在修行三道中有劍修,或者說劍仙一道。
此道修的就是器物,一身修為全都寄托在本命法器之上,雖然相比于仙道修行稍容易入道,且有些限制,但誰強誰弱并不能一概而論。
遐想一番,許道將雜念甩出。
經過這些天的溫養,他總算是將飛劍了解清楚,徹底的掌控在了手中。今后無論是對敵方面,還是出行方面,他的手段都得到了極大提升,令他心中歡喜。
“是時候該返回山城了。”許道心中思索到。
七日下來,拍賣會的事情應是已經被道人們放下,就算有人還記得他拍下飛劍時的模樣,許道再改換一下容貌,就可輕易的回到山城,隱匿下來。
但是剛一生出返回山城的想法,他心中微動,想起了被自己拘禁在蚍蜉幡中的黃狗道人。
許道熟悉飛劍的這段時間里面,黃狗道人的陰神可是每日都在嚎叫,其賭咒發誓,求饒喊冤,絞盡腦汁的想要讓許道打開幡子,放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