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之所以會冒著風險離開藏身之處,親以肉身前來,其實還存在著第三個目的。
那便是一旦起了沖突,他要仙武齊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死苗女。
畢竟此地是舍詔后山,被罩在舍詔的護山大陣中,四周雖然寬闊無人,比白骨觀的地界還要大,苗女洞府也處在偏僻的角落,他人難尋。
但要是爭斗的時間過久,依舊有可能會引來其他的舍詔修士。
一旦再給苗女喘息的機會,甚至讓她逃回洞府中去,對方有了陣法作為依仗,那麼許道暴露的風險將會更大。
這也是許道會提出在洞府外交易的緣故,引蛇離洞罷了。
苗女不知許道心中有諸多計量,她只是被許道嚇破了膽子,想要退入毒霧之中,借助洞府的布置活命。
可才轉過身子,她就又驚懼的察覺到身后左右都有危險襲來,令她毛骨聳立,后腦寒意大生。
好在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武道修士,生死之間,苗女硬生生的止住了動作,扭身在半空中轉動,不再往前奔,而是抗著許道的氣功術,落到了左邊。
“該死!這廝修行了雷法武功,還會使用仙道法術,不可硬抗!”
勉強避開許道的殺招,苗女面色倉皇,她立刻就開口叫到:“道友饒命!妾身錯了……”
可這話說出,她便又聽見有冷笑聲響起:“求饒若是有用,還要修行作甚!”
更讓苗女冷汗直冒的一幕出現了。
嗡嗡聲音響動。
數萬只蚍蜉從遠處飛行過來,烏云般將兩人的三面方向都圍堵起來。許道借著說話的間隙,更是親自從蚍蜉幡中放出了一股蚍蜉,將兩人的第四面和頭頂也堵住。
如此一來,苗女雖然是在她的洞府跟前,可上天無路,四面無門,反倒是落進了許道的包圍之中。
意識到這點,苗女心中瞬間大恨:“該死!不該求饒,讓對方有了放出蠱蟲的機會。”
這個念頭生出的下一刻,她心中又絕望起來,其可謂一招不慎,退路斷絕。
心中一狠,苗女面色凄涼,繼續哀婉的哭出聲,她硬著頭皮說:“悔了悔了,道爺要是饒我一命,妾身愿意為奴為婢。”
嘴上說著可憐的話,她手上的動作居然也停下了,其持著手中的長鞭法器,袒露身子,只是淚眼蒙蒙的望著許道。
而在這時,許道正要動作,他心中念頭一跳,并沒有抓住這個機會上去打死對方,反而頗為警覺的停住了腳步。
“嗯?”苗女瞧見許道的動作,她面上有驚疑之色一閃而過,隨即才露出大喜之色。
瞧見對方遲疑了剎那,許道心中更是判斷對方有詐。他瞥了一眼籠罩四方的蚍蜉,當真定在了原地,沒再上前一步。
這讓苗女驚喜叫出聲:“道爺可是愿意饒我一命!”
許道聽見了,面上笑吟吟的,說到:“當然愿意……打死你。”
瞧見對方有詐,且蚍蜉也已經放出,堵住對方的去路,許道自是不用再用肉身上前,純以蚍蜉和法術打殺對方即可。
話聲一落,他手上法訣一掐,四周的蚍蜉嗡嗡的落下,往苗女撕咬過去。
同時許道自身靈光大作,他伸手自頭頂抽出了三陰白骨叉,遙遙的指向對方,冷笑間投擲過去。
十來步的距離,那苗女瞧見許道號令蠱蟲,施展出法術,并沒有向剛才那般躲避,而是持著長鞭,在周身鞭打出殘影,形成了一朵緩緩綻開的荊棘花朵。
其面上狠色大現,眼中露出瘋狂,竟然迎著法術,徑直往許道沖來。
噗!奔行數步,苗女張嘴吐出一口精血,其血如箭,猛地撞向三陰白骨叉,同其撞飛掉。
這一口精血吐出,苗女的面色變得死灰,但她望著施展了法術而來不及施展出第二招的許道,臉上厲色大作,絕無剛才的半點祈求之色。
“死、死!死!”苗女低吼起來,只見她身上涌出黑氣,臉上居然有肉芽長出,變得猙獰可怖。
其長鞭也不再護住自身,而是不管不顧的朝許道伸去,意圖將許道拉扯過來。
有蚍蜉撲到了她的身上,被黑氣一沖,竟然都啪的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許道站立在場中,他看著避開了法術、擋住了蚍蜉的苗女,面上卻是突地一笑。
只見他身上毫無動作,只是笑著張開了口齒。
錚!一線烏光突地自他口中跳出,猛地砸到了苗女的腦殼之上。
咔嚓一聲,當即白的紅的飛濺。
苗女瞪大了眼睛,其面色一滯,奔行的動作也止住,只有眼珠子最后還勉強轉動,死不瞑目的盯向許道。
啪的一聲響,苗女的肉身立撲在地,再無聲息。
瞧其距離,苗女的尸體正好距離許道五六步遠,沒能進了他的跟前。
烏光在半空中滴溜溜的轉動,其上半點血污都沒有。
它如一嬰兒拳頭大小,是丸狀,正是墨魚劍的跳丸形態。
打死苗女之后,許道并未走出上前給她收尸,反而腳步加快,往身后跳了數步,同時號令剩下的蚍蜉也不要上前,留出偌大一個空間,罩住苗女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