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想必你就是見多識廣,了解這些秘聞的人之一了。”許道冷笑幾聲,手上用力,不耐煩的喝到:“快說!”
“哎!要死要死!”老蜈蚣當即痛叫起來,“殼子要碎了!”
它不敢再支支吾吾,當即老老實實的將“化龍換血大陣”此事說了出來。
原來舍詔部族當中有關龍宮和其中的蜃蛟一事,大體有兩個傳聞。
其一就是許道此前在鬼市中打聽得知的。
龍宮早于舍詔山城而建立,是一處被舍詔部族發現的妖怪遺跡,其中就有蜃蛟此物躲藏在龍宮陣法當中茍延殘喘,時不時還會動搖舍山靈脈的根基。
因此舍詔部族每年都會挑選道徒進入龍宮當中,意圖割取蛟龍的血肉,打殺掉蛟尸。
其二則是龍宮其實是舍詔先人們布置下的一方大陣,此陣法能將蜃蛟煉化進舍山靈脈當中,提升靈脈的等級,增長舍詔部族的實力。
使得舍詔部族今后誕生的新生兒,因為得了蜃蛟尸體化出的精氣滋養,根骨和資質會得到不斷的提升。
等到將整條蜃蛟都煉化進龍脈當中,舍山龍脈甚至能夠生出靈性,庇護舍詔部族,給舍詔人帶來更大的好處。
根據許道剛才在壁畫中的看見的,兩者當中流傳最廣,且幾乎成了舍詔共識的前一個傳聞,無疑錯誤多多。
反而是第二個傳聞,更加符合壁畫上書寫的故事。
許道聽完老蜈蚣的介紹,他出聲問道:“既然舍山上的九成人,都以為龍宮當中的蛟尸是被后來發現的,那你為何又知道此蛟是被圣唐道師所斬?”
老蜈蚣回答:
“俺老蜈蚣自然和其他人不同。再說了,除了山里面新生的娃娃越來越信第一個說法,活了些年份的人,大抵都知道龍宮不簡單。”
它還隨口說到:“不瞞道友,我之所以敢這樣說,是因為咱知道族內現在的六脈,其實都并非是嫡脈。”
“嫡脈是俺的親戚哩,他們以前才是山中最大的頭人,只是人丁稀少,早就不知在多少年前,最后的血脈都死光了。”
老蜈蚣絮絮叨叨的,渾然不知許道聽見他這番話后,心中詫異起來,并暗中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斂息玉鉤。
“結合玉鉤能打開石門,以及老蜈蚣口中的話,看來白毛風窟中,舍詔少族長的遺言并沒有夸大,其當真是舍詔的嫡脈。”
許道思忖著,又想到:“按那棺材里面的遺言,白骨觀曾經攻打過舍詔部族……而今兩者的關系不淺,應是正如老蜈蚣所說,少族長一脈早已經死光,連名號都快被人忘記了。”
一通問答,許道雖然對老蜈蚣口中的話還存有警惕心理,但也讓他對整個舍詔部族的歷史過往有了不少的了解。
不過還有最為關鍵的一個問題,那便是舍詔長老們,六個筑基境界的道士,究竟在圖謀著什麼,竟然不惜將族中近半人口,全都喂了進來。
許道問出這個問題,老蜈蚣明顯對自己剛才差點死在道士們口中一事,還記恨著。
它環視了四周一眼,冷嘲著說:“此地若真布置得是《化龍換血大陣》,那麼此陣布置下之后,其便會隔絕內外,防止他人走進其中,壞了地氣。”
“好端端的一具蛟龍尸體,按理說就該慢慢的葬入靈脈當中,真正的化靈脈為龍脈,潛移默化中提升我舍詔兒郎的資質,具備幾絲蛟龍血脈……”
“現在蜃蛟死了又‘活’,尸氣重重,以前俺還不確定,現在估摸著幾個道士多半就是想要將蛟尸徹底煉制成一具‘尸蛟’。”
“到時候,它們換掉妖怪軀殼,駕馭尸蛟,可就是金丹境界的高人了!”
一番話說出來,許道結合著自己見到的情況,不由對老蜈蚣口中的話信了幾分。
他心想到:“按這廝所言,化龍換血大陣,乃是抽取蜃蛟尸體中,以及四周的煞氣,以防止蜃蛟沾染煞氣發生尸變,并又將其靈肉精華葬入龍脈中,一正一負皆有用處。”
“可眼下龍宮陣法損毀,蜃蛟的尸體已經異變,還有活人喂入龍宮中,讓此地的煞氣濃度急劇增加,陣法收拾不過來,反倒是變成了一方難得養尸之地!”
許道梳理著,也恍然明白到:“一旦鐵塔上積聚千百年的煞氣爆發,那麼不僅龍宮陣法將會崩塌,無法再阻礙道士們進入龍宮當中,蜃蛟尸體也將有極大的概率養好,變成一只貨真價實的尸蛟!”
如此過程,原本舍詔的道士們可以慢慢進行,但眼下已經進行了二三百年,且按它們口中所說,因為白骨觀那邊的情況,它們的時間已經不多。
因此六個舍詔道士索性就將鬼市中的所有散修、道徒,舍山上的半數人口,都投入了龍宮當中,一是喂養尸變中的蛟尸,二是用怨氣堆積煞氣,讓龍宮陣法負擔過重,徹底的奔崩塌。
理清這些,許道心中頓時生出了感慨。
按照鐵塔壁畫上所言,舍詔先人之所以沒有分食掉蜃蛟尸體,而特意布置陣法,打算用千百年的時間緩緩煉化蛟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