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道人真的忍不住,用口吞服了,其藥效折損浪費、影響筑基還是小事,就怕它落在人的腸胃中久久不墜,搗腸爛胃,直接壞了道人的肉身。
心頭血煉制成功,臨了要服用此物,種下靈根,許道的目光閃爍起來,腦中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回顧再三。
他深呼吸三次,終于是低下頭顱,緊盯自己的胸膛。
讓紅彤彤的心頭血繼續懸浮在身前,許道伸出雙手,指甲尖利,直接劃破自己的胸膛上的皮膜。
一陣刺痛的感覺從胸膛上面傳遞進他的腦中,讓他的面皮的仍不住抽搐。
其實換血這一過程,最好是有人輔助為之,以免劇痛之間,道人狠不心來,或者是一不小心上了自己的臟腑。
但許道上無良師,下無益友,就算有,他也不會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他人手中,也就只能自己一人為之。
如此過程是無法使用毒藥麻痹肉身的,否則極可能會釀成大錯。
許道在稍微適應幾下劇痛之后,立馬就伸出左手,扒開了自己胸膛上的皮肉,一陣金光壓在血肉當中,防止血水噴濺出來。
幸好龍種蚍蜉煉制處的心頭血大小適中,雖然比上一回的狗妖血脈要大,但也用不著許道將自己的肋骨或者胸骨也扒拉開。
他尋覓著臟腑之間的縫隙,在自己的心臟上面狠狠的劃開一道口子,然后右手虛托著心頭血,直接往心臟當中塞進去。
心頭血此物奇特,在沾染上許道的血肉之后,無須許道用法力將其逼迫進去,它自己就會像一團活物般,沾附上血肉,然后尋覓口子,往內里氣血更加濃密的地方鉆進去。
許道低頭瞅著,脖子打折,姿勢極其怪異。
他看著這丸煉制出來的紅汞狀之物,蠕動著擠進他的心房當中,瞬間感覺那里撐著了,傳來一種很滿的感覺。
這讓許道眉頭緊扭,表情有些奇怪。
好在心頭血剛才的表現雖然像是一團活物,但實則是徹徹底底的死物。而在取出心頭血之后,龍種蟻王已經徹底處在了彌留之際。
其最后的一點生機正在不斷的消耗,若非四周的靈氣太過濃郁,能夠吊命,它早就一命嗚呼掉了。
許道也來不及在意這麼多,他在塞進心頭血之后,趕緊的就將自己胸膛上面的學血肉覆蓋上,一并用手將皮膜撫平,然后肉身的氣血運轉。
被他用指甲切開的傷口處,一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起來,眨眼間就變成了一條紅線。
如此愈合的速度尚且在許道的預料之中,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胸膛上的傷口合攏后,愈合的速度還沒有完,蜈蚣般的紅線內突然有肉芽鉆出,各自蠕動著,將已經貼合起來的血肉皮膜粘連的更加緊密。
許道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肉芽蠕動之間,他胸膛上的傷口不斷變淡,直到最后一根肉芽鉆進血肉中,傷口已然徹底愈合,丁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他目光驚奇的看著自己光潔的胸膛,用手輕輕撫著,低聲到:“速度如此之快!心頭血已經開始作用了麼?”
話音剛一落下,他的身上的肌肉顫栗,一股重重的饑餓感覺從他的肉身中傳遞出來。
刷的一下,許道原本尚且平靜的表情就變得猙獰起來,他的雙目通紅,內里充斥著野獸般的饑渴感覺。
靈臺尚未失守,但是思緒變得遲鈍起來,許道忍耐著這股感覺,用手抱著自己的身子,餓的全身都在發抖。
若是有外人在此,則會發現以許道的心臟為起點,一根根紅色線條冒出,將他的皮膜拱起,不斷的往全身蔓延。
同時他身上的血肉也冒起一個又一個小鼓包,像是小老鼠一般在皮肉之下拱動。
此時此刻,許道腦中的幾道清心法術符種瘋狂的震動,一道道靈光垂下,竭力的維持著他的理智。
抱著身子細思十來息,他終于想起這種情況的是什麼。
“此、此是肉身需要養料進行供養,并進行蛻變,不可一味的壓制饑餓感,否則神智遲早會丟失,得趕緊填點東西進入腹中!”
艱難的抬起頭顱,許道渾身發抖,他從一旁放置著的各種丹藥瓶子中,抓過了裝著辟谷丸的丹藥瓶。
手指哆嗦著,他想要從中傾倒出一顆辟谷丸填入腹中,但是饑餓難耐間,他仰著頭顱,一股腦的將瓶中近十顆辟谷丸都灌進了嘴中。
喉頭蠕動間,嚼都沒有嚼,顆顆辟谷丸就都掉進了他的肚子里面。
可是吞下這瓶辟谷丸之后,他的饑餓感沒有得到一點兒的緩解,反倒像是嘗到一點甜頭,愈發的渴求食物,填飽腹中。
要知道一顆辟谷丸可以保證道人一月不需要吃食,九顆就是九個月。
來不及想太多,許道索性又從旁邊取過另外一瓶裝著辟谷丸的藥瓶子,喉頭滑動,仰頭又都灌進了腹中。
一連吞吃完四瓶辟谷丸,他的腹中依舊好似有火焰在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