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城,其城內雖然多是凡人,但是修行的道人肯定也不少,必然有鬼市存在,許道就是為此而來。
除此之外,夜叉門的山門所在,也只距離此城幾百里罷了,就宛如江州城是庇佑之下一般。
陳挽道徒連忙回到:“當然!小道這就為前輩帶路。”
經過昨夜的一遭,此人更加認定許道的修為高深,他猜想許道很可能不僅僅是煉氣后期,而是煉氣圓滿的道徒,因此變得更加恭敬,一絲一毫都不敢拿大。
無他,此人已知曉許道非是善類,恐懼惹得許道不滿,隨手就被打殺掉。
等客棧的伙計牽來店里拉車的馬匹,陳挽道徒翻身騎上去,忙不迭的就給許道帶路起來。
………………
一路向北行走,許道給兩人坐下的驢馬施展了神行法術,原本只是凡驢劣馬的兩只牲口,在大道上面狂奔不至,身后還拖曳出了兩道煙塵。
路上經過其他人時,旁人都被唬得一驚一愣的,自然也沒有不開眼的敢惹他們。
約莫兩個時辰,許道騎著毛驢,便來到了一座雄偉的大城跟前。
此城沿著江水修建,有數條支流、運河穿插進城池當中,波光粼粼,船帆片片,一副人來人往,繁華熱鬧至極的模樣。
綿長的城墻籠罩內里,顏色灰撲撲,使得整座城就好似一只趴在江邊的龐大蛤蟆,不斷的吞吐著人流、車船。
比起許道在舍詔山城當中見過的景象,此城池的熱鬧程度何止是舍詔山城的三四倍,而是二三十倍。
舍詔山城不過區區一山間旮沓而已,眼前的江州城方才是吳國人口繁華之地。
騎著驢,許道在高地眺望遠方,發現目所能及之地,無論是江中的湖心島,還是起伏的山丘上,都有著人煙居所,或是亭臺樓閣,或是廟宇小觀。
他在心中想著:“此等繁華熱鬧之地,人煙密布,野獸少有,妖物之類的應該也是少有了。”
微微欣賞感嘆片刻,許道便收回了目光,拍拍坐下毛驢的背部。
一旁的陳挽道徒時刻的注意著他,見許道做出動作,他便連忙扯著韁繩,讓馬走到前頭,遙遙指著一個門洞說:
“前輩,我們進城往這邊走,走北門,這邊的地界小道熟悉,保管把您安置得妥帖!”
許道輕輕頷首:“可。”
當即一陣驢馬頸口的銅鈴聲響起,三人一行便直接往江州城奔去,匯入進城的行人當中,立刻就變得不怎麼顯眼。
進城之后已經是晌午,再加上三人奔走了兩個時辰,也算是勞累,因此在陳挽道徒的建議下,他們先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樓落腳,好好飲食一番,清洗風塵,一并容對方再仔細介紹些情況。
一陣酒足飯飽,東拉西扯,外加小憩之后,天色居然已經昏暗,接近日暮了。
等到陳挽道徒上門叫喚之后,三人這才晃悠悠的走出了酒樓,往一條街巷走去。
他們此去的目的地,正是江州城中修行人匯聚的場所——鬼市,或者說鬼街。
此街并不在地下,也不在山上,而是就在市井之間,且是最為繁華熱鬧的坊市當中,只是布置了障眼陣法,夜間方才大開。
城中一共有四處,陳挽要帶許道去的是北門的鬼街。
走到一面尋常的石墻跟前,三人徑直往墻壁撞過去。
一陣水面般的晃動,他們就跨過了陣法,來到另外一方地界。
鬼街當中并不陰森,光線明亮,幾如白晝般。
不斷有行人從許道他們身邊走過,形形色色的,有的或飄或游,明顯是以陰神姿態行走在其中,還有則是牽獸帶妖,身形魁梧,氣血驚人,當是武道中人。
許道粗略掃視了幾眼,便發現只城中四條鬼街之一的北街,街上的店家數目就已經和舍詔鬼市當中的相當,客流翻倍。
陳挽在領著許道來到這里之后,原本是想繼續充當一回導游,免費的領著許道四處閑逛,好增進情分,但誰知許道直接拒絕了他。
“你且先去忙自己的,之后我自會去落腳的酒樓當中尋你。”
得了許道的吩咐,陳挽道徒也不敢多嘴,作了個揖后就慢慢的退下了。
一等離開許道的視線范圍,他立馬擦了擦額頭,心中露出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先去吃吃酒!”
站在街上跺了跺腳,他攏著袖子就往熟悉的酒家跑去,準備賒幾碗靈酒,好好犒勞犒勞他自己這次深受重創的身心。
另外一邊,鬼街上人聲鼎沸:
“上好的朱砂咯,五錢一兩!”、“專收妖骨、草藥,價格公道!”
“本店世代制器,今已一百二十三年。”……吆喝聲不斷,熱鬧至極。
如此狀況和許道見過的前兩個鬼市不同,眼前的江州城鬼市居然真個就像是凡人的街道一般,道人們或是雇傭了童子,或是不顧風度的親自吆喝招攬客人。
當然,其中有水平的店家都是直接貼了幾張回音符在招牌上,讓招牌自己發聲,一并的還會有傀儡小人在外舞動,以作為吸引客人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