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許道騰飛在高空當中,撬動天地偉力,隱隱捕捉到了幾絲行云布雨的感覺,動作更加熟練,他張口吐氣間,云層滾滾的蔓延開,不斷的擴大著。
一邊施展著,許道自己也是一邊驚駭于他造出的動靜。
如此降水的聲勢,即便是幾十個法術大成的后期道徒來這里,也是難以和他相提并論。
此間差距,不僅僅是在于兩者法力渾厚度的不同,更在于許道能溝通天地,是在借助天地之力施展法術,道徒們卻只能消耗自身法力。
而且這還是許道肉身筑基,陰神未能筑基,拖了后腿的情況,兩者之間存在著隔閡。
如果許道真是陰神筑基的仙道道士,他將能夠更加自如的操控、匯聚四周水氣,舉手投足間都是風起云涌。
畢竟仙道才擅長法術,慣于呼風喚雨、扯電打雷,而武道的肉身強橫,更善于殺伐爭斗,或是只會一二種天賦肉身法術罷了。
琢磨到這里,許道在心中對自己嗤笑起來。
他肉身的天賦法術是蜃氣和牙將鱗兵,前者只是勉強和水沾點關系,不是真正的水法,而是魅惑心神之術,他能夠借著仙武雙修的好處,達到近乎行云布雨的效果,已經是值得慶幸和自豪的。
隱隱之間,許道突地感覺仙道和武道之間也并非是那般涇渭分明、一條不可交互的道路。
按下以上感觸不言,許道的龍種軀體橫行在高空,肆意翻騰著,玩風弄云,好個自在。
他等自己制造出來的云層變厚,徹底的籠罩住底下的萬畝良田之后,放肆的游走在云霧當中,速度越來越快,攪動起狂風。
底下的眾人仰頭望天,頓覺四周刮起的風變大,已經可以吹飛沒系繩子的草帽。
近百凡人眼中的期待和希冀更加濃重。
除此之外,許道也自云層當中探出頭顱,往地面俯視而來,他能夠看見萬畝良田周遭的幾個村莊中,也是跑出來一個個螞蟻似的黑點,或散或聚,奔走舞動。
這應是留守在村莊當中的村民見變了天,也激動的奔走出來,手舞足蹈,期待的望著天頂。
冷風刮著。
原本純白的云層經過許道的攪動,顏色不斷的變暗,他的速度越快,云層演變成烏云的速度也越快。
地面上青青的麥浪滾動起來,連綿不斷,好似在招搖作舞,以示激動的心情。
只不過許道并沒有肆意的掀動起風云,否則他制造出的動靜雖然還不夠將人的房屋給吹塌掉,但卻已經足夠將底下的麥田吹得伏倒,會折了農人今年的收成。
因此他控制著玩風弄云的速度,等待云層慢慢的全部變成烏色。
終于,當云層中心的雨氣積累足夠時,許道停住了身形,他潛藏在烏云當中,伸爪探首,俯視著地面上歡呼的眾人。
其抖擻鱗甲,張開滿是尖利牙齒的巨口,狠狠的吸氣起來。
吸。
吼!
龍種軀體張牙舞爪,咆哮起來。
一股沉悶的吼聲當即在天空中炸起,并遙遙傳遞到了地面上。
“打雷了!”
底下眾人聽見許道的吼聲,一陣驚悚,錯以為是雷聲了,而且他們抬頭望天,當真在烏云當中隱隱瞧見了糾纏的電光閃爍。
這是許道運轉起了掌心陰雷法,身上的法力大作,繼續撬動天地偉力。
等農人們確定自己耳沒聾,眼沒花,瞬間就又大喜起來,他們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期待至極、緊張至極,唯恐天上只打雷不下雨。
噼里啪的!他們的擔心是多余的。
沒有幾個呼吸,烏色的云層陡然間再次一黯淡,無聲間,就有雨水從中撲出,自天空降落而下,往地面捶來。
啪啦!雨珠摔碎,土塊震動,麥苗們也顫動不已。
驚喜的喊叫聲立刻響起來:“下雨了!下雨咯!”
很快,連綿不絕的叫喊聲在地面出現,無論遠近,附近的每一個農人都驚喜的望天呼喊。
“賊老天,終于肯下雨了!”
“道長威武!”
顆顆黃豆大小的雨滴從天而降,打在凡人們臉龐上面,打進干枯的黃土當中,瞬間就濕潤一大塊兒。
啪啦啦!雨落間,麥田開始變得沉甸甸,舒服似的蜷縮起身子,萬畝如一。
不多時,啪啦的下雨聲也變成了淅瀝、沙沙的聲音。
由雨水形成的幕布出現在天地間,遙遙垂下,獨獨籠罩住了萬畝麥田和周遭的山林上,而遠處則是還有金色的日光可見。
此處雨落,他處天晴,形成了一道奇景。
許道釋放著法力,借助已經變得龐大的雨氣,不斷催動法術,撬動天地偉力,持續降下雨水。
在他的控制之下,雨水落下的急促,但是不大不小,剛剛好。
久旱逢甘霖,萬畝良田內外,人草樹木無一不歡欣鼓舞,各自仰頭淋著大雨,面上爽快至極。
有人捧著雨滴,大笑著哼唱到:“紅磚頭,灰瓦片,不如我這白紗帳!”
“金滴子,銀滴子,不如我這油滴子!”
雨水磅礴,足足淋了一個多時辰,徹底的灌滿了黃土,注滿了溝渠,喂飽了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