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也是導致他順勢結束閉關最主要的原因。
道士們不出來活動的時候,附近都是一群道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許道都不慌,有底氣應對。
但是一等道士們出來活動,有興風作浪的苗頭,他就得趕緊的準備起來,以免被牽連到,結果最后手足無措。
否則江州鬼市當中閉關,符錢充盈,別說一年的時間還不夠,許道還想再繼續閉關兩三年,等到仙道煉氣的修為達到圓滿境界,方才會出關透氣。
想到這里,他口中不由輕嘆,“安穩的日子終究是少數。”
小狐娘蘇玖在符店當中待人接物一年,已經成長了許多,她聽見許道的輕嘆,面色微微動容,隱隱像是聽懂了什麼,手上動作不由一停。
瞧見蘇玖的動作,許道哈哈大笑起來,他伸手過去,捏了捏對方的臉頰,說:
“怕甚,無風不起浪,但有風浪才好揚帆,有老爺在,只是些小麻煩罷了。”
蘇玖跟隨他日久,知他不少,而且見識也上來了,早已經意識到道許道的修為已會是達到了筑基境界。
想到這里,對方緊張的小臉放松下來,自是靠著許道,低頭說:“奴婢曉得。”
輕敲對方的小腦袋,見她也已經穿戴好,于是許道手上一掐訣。
咔咔、石門開合的聲音在靜室當中響起。
有金燦燦的光線從外界照射進密室當中,光芒雖然不算是太強烈,但等落到他白皙的臉頰上面,依舊讓他舒服的瞇起了眼睛。
輕抖袖袍,許道負手向外面踏去。
“走,出關拜神去。”
第兩百一十七章 敲打、蕩妖使
許道出關之后,并沒有直接奔到舍詔道士們所在的山頭——五通山,一來沒有由頭,憑白惹得人懷疑,二來他既然是正大光明的出關了,自然也得知會符店中人一下,特別是陳挽這廝。
此人沒有辜負許道對他抬舉,自從符店開業起來,整宿整宿的都睡在符店當中,大半年的功夫,他本就花白的頭發全都熬白了,整個人年紀看上去又蒼老了十余年,近乎半只腳要踏進棺材里面的老頭。
并且如此苦勞,平日間陳挽往靜室當中遞送書信的時候,只字未提,僅僅介紹著店鋪的經營狀況,以及寫著噓寒問暖之言。
許道之所以會知曉,還是他鎮壓住肉身后,悄悄陰神出竅時,在符店中晃蕩,親眼瞧見了此人的模樣,方才知曉對方勞苦功高。
雖說整間符店的收入并非只是歸許道所有,陳挽也有著半成,對方不是純粹給許道打工,但許道之所以能夠安穩的閉關一年,每日間飲食、靈材、符錢不斷,對方也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單單陳挽道徒通過各種途徑拉來的生意,在符店開張的頭一個月占到了一半以上,等到后來符店的生意蕭條,也是此人忙前忙后,維持住了符店的體面。
因此許道此行出關,自然要獎勵對方一番,以收攏人心。
他踩著日光走出靜室,來到符店當中。
此時正值下午,鬼市中的生意缺缺,行人也少。
有間符店的鋪子雖然敞開著的,但也就零散幾個客人在里面兜兜轉轉,打量著店中的符咒、符筆、符墨,以及書籍等物。
經過一年以來的擴展,有間符店近乎將有關符咒的所有環節都給涉足了一番,除了販賣、收購成品符咒以外,其他和符箓沾邊的東西都可以拿到店中做買賣。
符店中這時就有談話聲響起:
“你這符咒雖然罕見,老夫我修行多年都未曾見過,但它既不是道書秘籍,也不是上等符咒,只是一道下等符咒罷了,相當于煉氣前期的一道法術而已,如何作值三十枚符錢?”
話說那個人須發灰白,捋著自己的胡須,假裝老成的又說:“依老夫來看,此符咒也就值得三枚符錢!”
之所以說這人假裝,是因為這須發灰白的“老者”,正是年歲實際才二十五的陳挽道徒。
對方在接受有間符店的掌柜一職之后,不僅沒有采用墨水、墨粉將頭發胡子染黑,遮掩自己的老態,反而“倚老賣老”,干脆在店中扮演起了老者,方便加深資歷年紀,唬住不知情的客人。
“你、這!”想要賣符的客人聽見陳挽口中的定價,立刻就急了,連忙奪過正捏在陳挽手里面的古樸符咒的,攥緊在手中。
對方惱怒的說:“都說你這符店公道,我看不是,忒坑人了!”
“道友莫急!”見對方動怒,陳挽連忙出聲安撫,兩人又你來我往的嚷嚷商討起來。
許道剛從后院走到符店,就看見了眼前一幕,面上頓時莞爾。
店中除了陳挽之外,還有兩個一邊擦拭著柜臺,一邊打哈欠的道童。
兩個道童雖然沒有招待客人,但也四下注意,立刻就發現了出現在店中的許道,他們一時怔住。
兩道童雖然是許道閉關之后才招進符店的,但是都機靈,一瞧見許道是從后院走出來的,又瞧見蘇玖恭恭敬敬站在許道身邊,立刻就認出了許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