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許道故作詫異的說:“雷使者竟然還肯讓旁人碰他那法器?”
“是也!”白供奉點頭。
“非但如此,上次宴席,雷使者就是以這一柄玄鐵金瓜錘,讓城中八人個都出丑了一番。其還發話,若是有人能提起此錘者,此法器便歸對方所有。”
許道對白供奉口中所說的事情感到有趣,兩人繼續交談著,白供奉還活靈活現的將宴席當日,眾人因為貪圖法器,妄圖舉起鐵錘的丑態給表現了出來。
一盞茶下來,許道對蕩妖使雷亮嘯有了點印象,同時也對這人的為人有了點猜測,心中暗道:“應是表面磊落豁達,實則蠻橫器小之人。”
已經續了幾杯茶水,白供奉講的也是口舌干燥,許道見此,連忙朝著對方一揖,道謝起來:“多謝供奉今日講解,貧道感激不盡。”
白供奉擺擺手,面上哈哈大笑:“客氣了!呂道友考慮的如何,可是要直接來我北堂當差?”
他之所以愿意和許道說這麼多,除了是想要和許道結善緣,更是想要直接將許道拉到自己這邊,增加幫手。
許道腦中正琢磨著該如何從雷亮嘯身上獲得好處,腦中一個念頭升起,順勢就嘆聲說:
“聽了道友這番話,貧道既想去給雷使者服個軟,唯恐之后被使者一錘子給錘死掉,又想去摸摸那玄鐵金瓜錘,瞧瞧道士們所用的法器是何等模樣。但也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機會……”
白供奉晃動胡子,得意的笑說:“這個道友大可放心,雷使者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今日晚上,蕩妖東堂那邊就有酒宴,我直接領你過去便是。”
“到時候你陪個罪,服個軟,最多再出個丑態,想來也就沒事了。”
許道對白供奉口中的最后一句話嗤之以鼻,但他面上還是露出驚喜之色,“真的?那供奉快快帶我過去!”
他心底里計較到:“既然雷亮嘯此人如此有把握,我且先去宴會上試他一試,看能不能拎起那玄鐵金瓜錘。若是以我筑基境界的氣力都拎不起,那麼是否要對付此人,還是從長計議的比較好。”
許道心思頓定下,連忙請白供奉帶著他過去,一并再給他介紹些酒席上應該注意的事情。
白供奉大大咧咧到:“無甚無甚,今日小會而已,要是加上你在內,賓客攏共就才九人。話說雷使者也是熱情,天天酒水招待的,不僅打擾人修行,還讓老哥我養出酒癮來了……”
許道聽見,立刻就對身旁的蘇玖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北街最好的酒水鋪子,沽上幾壺靈酒回來。
不多時,蘇玖不僅帶回來了靈酒,一并在鬼市當中整了一桌吃食,用食盒裝帶了回來。
就這吃食,許道和白供奉兩人繼續對飲起來。
等到杯盤狼藉時,兩人已然醉醺醺,天色也早已經黯淡下來,鬼市中熱鬧,蕩妖北堂內也是人來人往,議論聲不斷。
好在兩人所處的地方是在堂口深處,還算是安靜,倒是多添了點熱鬧勁,更家方便飲酒閑談。
許道也不著急,怡然的陪著白供奉飲酒作樂,時不時就勸酒,想從對方口中了解更多的消息。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還是白供奉不經意間抬起頭,望見了一片黑天,以及墻外簇簇的燈火,他口中訝然說到:
“咦!天怎的這般烏漆嘛黑,是誰拉了黑幕麼?”
白供奉環頭四顧,目光發怔片刻,方才吐聲:“原來是天黑了。”
緊接著,他面上一驚,從座位上霍然起身,“遲矣遲矣,雷使者的酒宴已開,道友和我快快過去!”
白供奉拉扯著許道就要往堂口外面奔去,口中還嚷嚷道:“咱倆換個地方,繼續飲!”
顯然此人已經是醉酒狀態。
因為白供奉并非是煉體的武道中人,是煉氣的仙道中人,又年老體衰的,他腳下一踉蹌,還差點就跌倒在地,幸虧許道及時扶住,方才沒讓對方摔倒。
踉蹌一下后,白供奉給自個施展了一個醒酒的法術,腳步穩當起來,但他也不肯徹底的消去酒意,仍舊是醉醺醺的領著許道往奔去,口中呼喊:“走、走走!”
許道面上莞爾,甩甩袖子,負手也就跟上了。小狐貍蘇玖綴在他的身旁,也是寸步不離。
江城雖大,但對于道人而言,特別是后期道徒來說不值得一提。
片刻功夫,許道幾人穿過重重人群,并施展神行法術,在江州城當中穿街過巷,不,不一會兒就來到東街鬼市。
東街鬼市同樣熱鬧,行人種種,他們一路直行,奔入蕩妖東堂,然后無須東堂中的執事等人引導,自有白供奉在前帶路,搖搖晃晃的走過幾扇院門。
喧嘩聲出現,緊接著一派燈火通明,歌姬舞蹈的場景就出現在兩人的目中。
庭院當中擺了九張桌幾,正有八人正在其中飲酒作樂。道人們瞧見突然有人闖入,紛紛抬頭直視過來。
八人中有七人分成兩列,余下有一空位,應是屬于白供奉的,而上席首座正對著庭院門口,座位仰躺著一人,對方袒胸露腹,氣血驚人,正處于放浪形骸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