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聽見四周鼓噪的話聲,面上故意作出訕笑,說:“呂某雖是才出關,但也聽聞過雷使者的法器之重,可逾萬斤,若是不加持一些法術,到時候不說舉不起來了,要是傷了力氣,害了身子,可就貽笑大方了。”
“貧道體虛力弱,還是先預備著比較好。”
這話一說出來,全場哄堂大笑,就連那對許道極為不善的雷亮嘯此人,也是哈哈笑出聲音來。
“你這道人,說這話已經是貽笑大方了。”
許道既然是假模假樣,自然是假裝的齊全,臉上適時也露出賠笑。
但旁人看不出來倒還罷了,距離他近,還是體己人的蘇玖卻是發現,許道臉上的笑意很有幾分是真的,只是不知是為何而喜悅。
這是因為許道施展著法術,目的是為了掩飾身上氣機,遮掩實際舉動。他轉著圈,其實是在用自己的神識打量地上的鐵錘,以免其中有詐。
心有靈犀,蘇玖雖是不清楚其中的內情,但她想著:“老爺定是有所計劃。”心情也就放松下來,不再過分緊張,轉而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免得打擾到許道的計劃。
神識探查的結果令許道喜悅,雷亮嘯的玄鐵金瓜錘果真是一件正品法器,非是不入流的法器粗胚可以比較的,其上靈光濃郁,連他的神識都無法侵入進去。
好在用神識打量一番,他也沒有在玄鐵金瓜錘上面察覺到危險的跡象,應是并無大礙,可以盡管的伸手上去搬動。
同時還有一點他注意到了,無論他是用神識一點一碰的試探法器,還是直接用神識將整件法器都裹起來,席上的雷亮嘯都沒有什麼反應。
“或許這廝雖然能夠利用這柄筑基法器,但是境界畢竟低微,無法徹底將法器煉化掉,和法器之間的感知也就不完全,無法完全操控法器。”
意識到這點,許道心中覬覦之色更重。一件筑基法器,他當然不只是想要摸摸、碰碰,更想直接據為己有。
嘈雜當中,他腦中念頭四起,但是面上只是哂笑著,停下腳步,躬下了身子,伸手就往玄鐵金瓜錘的錘柄都抓過去。
霎時間,酒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玄鐵金瓜錘上面。
金瓜錘砸在青石板當中,入地三分,鑲嵌似的,錘柄朝上,斜斜豎著,極其適合人抓起來。
再加上它的模樣雖然神異,但是形狀并不太大,就算是錘頭部位,也就和七八個月大的嬰兒頭顱一般,瞧模樣抓起來并不難。
只可惜的是,在場其他的道人全都上去試過,什麼手段都使出來過,服食丹藥、使用符咒、動用道兵,全都沒有作用,就是奈何不了如此一柄鐵錘。
道人們因此含笑看著,臉上都帶著期待之色。并非是期待結果會發生變化,讓他們詫異,而是期待許道接下來的丑樣。
只見許道一把捏住了錘柄,鼓動身上的氣力,試圖要將其拎起來,他先使了三分氣力,臉上頓時露出驚訝之色,并發出了輕咦聲。
原來乍一接觸上去,他并不覺得手中鐵錘過分沉重,反而感覺好像只要再多花費幾分氣力,就能夠將其舉起來似的。
他略作思忖,繼續鼓動氣力,想要將其拽起來,可結果卻是鐵錘又重了一些,依舊杵在原地不動彈。
許道的力道每重一分,玄鐵金瓜錘的重量就增加一分。
這下子,他的動作一下子就僵在了場上,臉上更是詫異。
場上又響起哄笑聲,白供奉捧著杯酒,連忙解釋說:
“呂道友還是別白費功夫了,雷大人這法器,你多使出一份力氣,它便多重上一斤,讓你感覺下一刻就能將他提起來,卻無論你花費多大的氣力,都無法真正的提起來。”
那和他不對付的黃道徒也忍不住發話到:“去去去!白道友打岔干什麼,不讓呂道友試上一試,他又怎的會死心,我等又怎的有好戲看!”
“是極是極!”
“可能呂道友與我們不同,真能舉起來呢!哈哈哈!”其他起哄的道人也出聲支持黃道徒。
原來場上這批人在之前嘗試舉玄鐵金瓜錘的時候,沒有一個不被鐵錘的特性所迷惑,全都是手段盡出,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臉色漲紅的,卻依舊無法撼動鐵錘分毫。
當中很有幾人不甘心,還活生生的抓著錘柄僵持一個多時辰,最后是旁人生拉硬拽的,才將其和錘柄分開。
許道聽見了道人們的議論聲音,他臉上露出明悟之色,但是并沒有就此松開手中錘柄,反而左手又是掐訣,嗖嗖的幾道法術使出來,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抓著玄鐵金瓜錘,他臂膀使出巨力,臉色都開始漲紅,脖頸間隱隱有青筋暴起來。
“快看!呂道友不死心!”
拊掌拍桌子的聲音大作,道人們瞧見許道的下場就要和他們一樣,更是歡喜起來。
“哈哈!黃毛道徒兒,可笑不自量!”首座的雷亮嘯也是大口飲酒,大笑連連。
許道試了幾下,發現果真就和白供奉所說一樣,無論他使出多大的力氣,玄鐵金瓜錘的重量總是要大上一些,讓他無法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