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驚又怖,雷亮嘯慘叫之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還是旁邊的道人出聲,替他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只聽有道人忍不住喃喃到:“雷使者不是說,這鐵錘只有他才能夠舉起來麼?”
另有一人揪著胡子瞪著眼睛,目光驚疑的望著場上,失聲叫出:“呂道友,你究竟是誰?”
許道站在雷亮嘯的跟前,正準備取掉雷亮嘯的性命,他聽見周圍道人的話,眉毛微挑,不太清楚道人們口中的話是何意思。
恰好這時,白供奉正心神緊張著,滿腦子:“完了,本以為引這廝來,當場得罪蕩妖使已經是大事。沒想到連蕩妖司都被這廝錘翻,眼看著就要死了。”
念頭狂舞之間,白供奉也聽見了同僚們的話聲,一并發現同僚們的目光閃爍,隱隱還望著他,令他更加緊張:“完了完了,老夫這下子也要擔上干系了。”
但是陡地,等他意識到同僚們嘀咕的話,電光火石之間,白供奉福臨心至,脫口而出:
“對啊!此錘只有蕩妖使才能舉起來,呂道友你究竟是誰?”
一句話說完,白供奉仍自心驚肉跳的望著許道,以及地上半死不活的雷亮嘯。而其他的道人聽見他的話,也都紛紛瞪大了眼睛。
就連當事人許道聽見,也是眼中更加詫異,面色古怪的望向白供奉。
而白供奉見許道望向自己,且無殺意,其緊繃的身子瞬間一松,“值了!不管這廝是何來頭,先從他手下活得一條性命再說!”
許道能輕易將雷亮嘯錘倒在地,其實力之恐怖、詭異,令現場道人無一不發悚,白供奉自然也是不例外。
他瞥了瞥地上的雷亮嘯,見周遭的道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哆嗦的復出聲:“五通道長們有言,能持此錘子者,便是蕩妖使。”
指著許道,白供奉提起精神,驚叫出聲:“呂道友,究竟你是蕩妖使,還是雷使者才是?”
轟!
本就慌亂一團的道人們聽見這話,更加震驚起來,白供奉的話再一次在席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兩個蕩妖使?”
“假的?雷使者是假的?”驚呼聲不斷。
而許道瞧見場上狀況,心情愕然,好在他儀態控制得好,沒讓人瞧了去。
“假蕩妖使、真蕩妖使。”念頭閃爍,許道心中一時好笑起來。
他沒想到自己一錘子將雷亮嘯打成半死,場中道人不僅沒有聯起手來對付他,反而不等他反應過來,率先懷疑起雷亮嘯的身份。
“一個個怕死怕到了這地步麼?”
但許道望著正在搖唇鼓舌的白供奉,心情再是古怪,也忍不住想要贊到一句“真是人才啊!”
這是因為他也反應過來了。
白供奉這番話雖然是出人意料,但說出之后,不僅能夠令許道對其生出好感,還能將其帶許道過來的責任推脫的一干二凈,對此人有福無禍。
更重要的是,許道因為出手太快,沒考慮好該如何收場,心中只暫時只有遠遁的想法,結果白供奉給了他的另一個選擇,他也一時間思忖起來:
“江城蕩妖使麼……”
另一邊,白供奉在出聲質疑雷亮嘯的身份之后,繼續絮叨起來,說的更加起勁,瞧模樣似乎是真個在質疑雷亮嘯的身份,以及猜測許道才是蕩妖使。
并且他口中說的話,乍一聽起來還有些道理。
“貧、貧道若是沒記錯,玄鐵金瓜錘乃確實是蕩妖使信物之一!”
原來在雷亮嘯到達江州時,道徒們并非沒有聯系舍詔道士們,而是也從道士們口中得到了一二交代。
其中就有道士告知他們如何確認蕩妖使身份的法子,此法子正和雷亮嘯手中的玄鐵金瓜錘有關。
除了手持蕩妖司的密令之外,雷亮嘯必須再加上手中這柄玄鐵金瓜錘,才能徹底驗明身份,充任江州的蕩妖使。
這是因為天高皇帝遠的,密令或可造假、掉包,但是蕩妖使所使的功法、法器卻難造假。
在雷亮嘯未到江州時,蕩妖堂就已經得到了簡短的訊息,其中對雷亮嘯的外貌沒有提及太多,著重提及的是他所修道法,以及手中法器。
手持密令,加上功法、法器也符合萬里傳訊中所說的,這才是雷亮嘯獨身一人到達江州,能得到江城道徒們相信的緣故。
當然,其中最重要的還是雷亮嘯有著筑基法器,隱隱能夠抗衡筑基道士,有實力鎮壓一方,確實也符合蕩妖使的人選。
而此前雷亮嘯在城中遍邀后期道徒時,以金瓜錘作為手段敲打眾道徒,不僅僅是他在立威,也是在彰顯身份,讓道徒們親自檢驗。
但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其成也金瓜錘,敗也金瓜錘,若非依仗著法器而太過蠻橫,雷亮嘯也不至于直接敗亡。
更甚者,他被打倒了,其原本確鑿無疑的身份,居然也都被人挑撥著,出現了質疑。
酒席之間,鼓噪聲音繼續不斷。
白供奉在靈機一動,喊出質疑雷亮嘯的話之后,心中其實也隱隱后怕起來:“雖說呂道徒這廝不知為何,竟然能提起來金瓜錘,真可能是蕩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