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呂道長真可能才是正牌的蕩妖使!”
“如此手段、儀態,只有大家子弟、道門中人才有,哪里是散修能夠具備的!”
“難怪此人身旁那女子明明也是道徒,而且修為還不弱,卻甘心在這人身邊做奴婢……”
七個后期道徒,連同庭外已經知曉事變的其他道徒們,一時間全都腦補起來。
如此情況,也是許道并未立刻離去,而是喝令酒宴繼續的主要原因,他不能在這些人面前漏了怯。
更重要的,他還要借著這些人口舌告知舍詔道士,使得道士們也拿捏不準他的身份。
但形勢尚且緊張,許道也不能在現場久留,否則正面撞上趕來的舍詔道士們,可就不好了。
他得趕到道士們過來之前,腳底抹油先溜掉,好留個緩沖的時間,先不要王對王。
只是許道一時間也思忖起來,心中暗道:“是該出城避避風頭,還是回到符店后院呢?”
他的眉頭緊皺起來。
恰在這時,底下的后期道徒當中,有人鎮定下來了,對方突然站起身子,朝著許道一揖,然后口中呼到:
“稟告蕩妖使,在下是東堂供奉,假冒大人者既已被大人降服,不知大人可要立刻輕點東堂的財物、案牘等。”
這道徒中年模樣,身著蕩妖堂制式道袍,面上恭敬,頓了頓之后,還說到:“東堂府庫密匙,大人請看!”
其躬著身子,雙手捧出一閃爍著幽光的令牌。
令牌巴掌大小,上面篆刻著扭曲紋路,隱隱可見一個“庫”字,應是的確和開啟府庫陣法有關,并非胡亂拿出的一塊令牌。
周圍的其他道徒聽此人這樣說話,終于都不再沉默,互相傳音,嘀咕議論起來。
而許道望著,面上則是不由的笑了起來。
此道徒如此恭敬、奉承,恐怕并不只是在討好他,同樣也是在試探他,特別是對方著重提示著“府庫”二字,連鑰匙都直接掏了出來。
這是利誘許道,如果許道貪圖財物,直接卷著東堂當中的財貨出城,那麼他本就令人懷疑的蕩妖使身份,也就不攻自破了。
或許對方心中所想的也并非是試探,而是想花錢消災,主動將許道這兇人送走。
畢竟他在蕩妖堂當中多待一段時間,道徒們就得多擔驚受怕一段時間,與其這樣,還不如主動獻上財物,“請”他離去。
而驅使這道徒出聲的另一個因素,就是府庫中的錢財屬于蕩妖堂,并不是他自己的,送起來并不心疼。
瞧著場上的其他道徒,雖然紛紛側目看這人,但是神色并非太過鄙夷,反而露著思忖的模樣,應是或多或少的猜測到了這位同僚的用意。
許道將這一幕全都收入眼中,他并沒有露出貪財之色,也沒有猶豫太久。
因為被對方試探著,許道也懶得再糾結了,直接定下了先回到符店當中閉關的打算。
雖然這樣滯留在江城當中,有著一定的風險,但是收益也大。而且如此風險,許道估量了一下,他自己完全也承受得住。
一年多下來,符店后院,特別是他閉關所用的靜室,早已經被他經營的猶如鐵桶一般,就算是他自己發狂暴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破開陣法。
而許道自身的實力,早已經是筑基境界!
甚至于他返回符店當中,依靠著布置,還能借此機會試探舍詔道士們的實力,也便于今后和其他道士爭斗。
許道心中暗想:“既然性命有保證,冒些風險又如何?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快快拷打雷亮嘯,以及煉化玄鐵錘!”
思量清楚,他望向那舉著府庫令牌的道徒,灑然一揮手,說:
“道友有心了,案牘等雜事先勞煩道友處理著,倒是府庫當中的財物,先給貧道支取來一點。”
“不瞞大家,貧道近日出關,除了是要探探情況,順手解決一下賊人之外,更重要的是符店錢財周轉不靈,沒錢閉關了。”
他目光誠懇,溫聲對那道徒說:“若是可以,煩請道友先支取貧道一些錢財,好讓貧道再繼續閉關幾日。”
雖是不打算卷了財物出城,但是對方既然主動獻上,他為何要拒絕呢?
場上的道徒聽見許道的回答,面上都一怔,還是那起身的道徒反應快,復說:“不知蕩妖使想支取多少俸祿?”
許道露出白牙,口中說到:“不多不多,十年俸祿即可。”
聽見這話,道徒們頓時就明白過來,許道這是間接的在索取好處。
后期道徒的月俸祿高,蕩妖使的則更高,月錢達到了一百符錢,而十年,就是一萬兩千錢。
如此數目已經是極多,但偏偏府庫并非一人之寶庫,而是蕩妖東堂的財貨儲存之所在,特別是東堂聚攏的財貨是四個堂口之首,一萬兩千符錢并不算太過分,遠遠談不上傷筋動骨。
東堂的供奉因此毫不猶豫的就點頭:“在下這就去給大人支取!”
許道一并交代:“當中一半,勞煩供奉替貧道換成相應的靈材,不拘于妖獸、靈藥,胡亂揀選一些即可。”
“諾!”東堂供奉得到吩咐,拜過許道之后,連忙快步的就離去,給許道取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