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鼠人中領頭的,就是被許道認出來的沙姓刀客。
沙沙!紙疾馳而過,踏在林間宛如柳葉飄過一般。
但是當刀客變作的鼠人經過許道藏身之所在時,他并沒有跳出來和刀客相認,而是趁著鼠人們察覺不到的空當,駕馭飛劍像蛇般無聲的游走到刀客的身上。
眼下有其他的鼠人在,人多眼雜的,他不便于直接攔下刀客。而為什麼不只指派刀客一人返回五通廟,則是為了避免惹得道士們的懷疑。
刀客化作的鼠人正騎著紙馬,它陡然間感覺腰上一涼,有東西纏繞上了,目中驚駭,還以為是有毒蛇落在了它身子上面。
就在這時,有傳音出現在它的耳中:“勿慌。”
刀客鼠人眼中驚慌隨即就化作了驚喜,口中都嘰嘰的叫出聲,差點惹得周遭的鼠人注意過來。
好在這些鼠人雖然能夠發出老鼠的交換聲,但是并沒有語言這一回事兒,平常交流都是比手比腳,宛如聾子一般。
這也是讓許道判斷它們都是由人變作,而并非妖物的一個因素。
但現在這個情況,也成為了許道和刀客鼠人溝通之間的障礙,基本上只能許道說話,而刀客鼠人以簡短的叫聲或是手勢回答。
刀客機警,他早在被蛤蟆道士從夾帶當中放出來時,一瞅見許道就認了出來只是他現在是鼠人狀態,并且當時有兩個道士在場,他無法和許道溝通,便只能時不時的在許道跟前晃動,以目示意,這也是當時許道能夠輕易從鼠人當中將他一眼認出來的原因。
原本直到酒宴結束之時,許道都沒有對刀客回應什麼,刀客一時死心,以為是他的變化過大,許道認不出來。
好在等到酒宴真正結束,許道以手一指,將他劃撥出來,派回五通廟送信,刀客心神一振作,有了期待。
而實際上,整個酒宴過程當中,許道認出對方后而沒有做出回應,其實是在暗中窺視刀客,看其處境如何,是否有投靠舍詔道士們的可能。
直到他發現刀客雖然是鼠人當中的監工,但也是被道士們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任意打罵,且沒在刀客身上發現古怪之處,許道方才定下了相認的決定。
“怎的,不認識老爺了?”許道笑著繼續傳音入耳,安撫刀客激動的情緒。
吱吱!刀客無法說人話,只能低微的叫上幾句,一宗為回應。
許道好生寒暄、安撫片刻,便出聲喝到:“好了!老爺現在附身在法器當中,匿形于你身上,動作自然些,勿要被其他人發覺了。”
“待會兒你只管返回五通廟當中,稟告那幾個道士,先不要有太多的舉動,等退下后再聽我的吩咐。”
兩人雖是存在著主仆之情,但畢竟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有些生疏了,許道還是以好處誘惑到:
“吾不知你為何變成眼前這番模樣,只能先去廟中探探情況,看有無解救你的法子,若是探清了,到時候就可以將你重新變成人樣。”
刀客鼠人的心情激動難耐,它繃著臉色,一本正經的領著其他鼠人返回了五通山,其穿過迷霧瘴氣,推開廟門,順順利利的就走進了五通廟。
借著掩護,許道同樣也悄無聲息的進到其中。
第兩百三十三章 十萬牲畜
五通山上常年瘴氣籠罩,陰沉沉的,即便是大白天,依舊就像是鬼蜮一般。
刀客領著一伙鼠人返回五通廟中,走的是小門,壓根無人招呼它們,一股驚悚的感覺就在它們的心中升起來,令其渾身的黑毛全都豎起來。
許道立刻就察覺到這是有道士在用神識掃視鼠人們,檢驗內外,他當即屏氣凝神,竭力收斂氣機,同時心頭也好似提到了嗓子眼似的,頗為緊張。
好在詭異的蟻行感在刀客鼠人身上只出現了一剎那,蟻行感就消失了,沒有過多的停留。
許道藏身在墨魚劍當中,當即就松了一口氣。
在外面給他打掩護的刀客鼠人,同樣也是大為松了口氣,后背都汗津津的,不等刀客喘息多久,就有陰沉沉的聲音問出:“爾等為何私自歸來?”
現場嘰嘰喳喳的,鼠人你一言我一語,但因為口中所說的都不是人話,壓根沒人聽得懂。
突地一驚雷聲響起來:“聒噪!”
一只漆黑的鬼爪從神像所在的堂屋當中伸出來,黑氣翻滾,慢騰騰在五只鼠人的頭頂上挪動,然后就選擇了最為鬧騰的那一只鼠人。
有話聲響起來:“就是你了。”
嗖的,鬼爪陡地變化成一道黑煙,沖到那鼠人的身上,將它團團裹了起來,隨即有尖叫聲響起來:“嘰嘰、、啊啊!”
先是老鼠的慘叫聲,然后有人的呼救聲響起來:“饒命、道長饒命!”
黑氣騰騰間,只見那鼠人在里面打了個滾,身上衣物連帶鼠毛都被黑氣給腐蝕掉了,一赤身裸體的男子出現在其中。
男子面色驚惶,隨后他聽見自己口中叫出的聲音,連忙捂著自己的臉,又是驚喜的叫到:“我變回來了!哈哈哈!我變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