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倒霉的是,它落入許道手中后,因為許道擔心眼球會被蛤蟆或壁虎察覺,便沒有選擇用玉盒或是蚍蜉幡收起,而是令墨魚劍將其包裹,以筑基法器鎮壓著,讓獨目道士失去了偷偷溜走的機會。
別無他法,獨目道士只能先將殘魂深藏在血目當中,假裝自己已經身死,再尋機會逃脫。
但誰知道僅僅一夜不到,許道就要在靜室中將眼球煉化,絲毫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以上經過許道并不知曉,他反而在心中驚嘆起陰神道士果真是難以被打殺,獨目道士保命假死的手段厲害。
對方藏身在眼球當中,他檢查數遍都沒有察覺出來,非得要將其煉化了,其殘魂才跳了出來。
想到這點,許道心神更是心驚。
若是他將此物在手中多放一點時間,指不定對方就會有機會嗖的飛走,甚至可能暗中加害于他。
但是心驚之余,許道也是忽地松了一口氣:“難怪僅僅幾百里的路程,夜叉門方向還沒有派遣道士過來,原來獨目這廝壓根還沒死透。”
這讓許道心中計較起來,他要不要暫緩煉制,多多拖延時間,好讓自己多點時間修行,一應對夜叉門即將的來襲。
但是計較一番,他放棄了這個打算。
江城鬼市的大陣已經被他升起,雖然阻止了城中人向夜叉門報信,但江城甚大,鬼市所能夠籠罩的地方僅僅算是一隅,鬼市之外還有不少的凡人居住,甚至也有道人混居。
如此陣勢定會進入夜叉門的眼中,惹得道士飛來,拖延也拖延不了多久。
相反的,許道還應該盡快的解決掉獨目道士,以免到時候夜叉門來襲,真給了對方暗算他的機會。
靜室當中有尖叫聲響起來:“雷使者瞞我瞞得好辛苦,使者竟然早就是筑基境界,而且還是傳聞中的仙武雙修之人。”
是獨目道士在說話,對方從驚恐和劇痛當中回過神來,連忙就出聲,想給自己掙得一條性命:
“雷使者只要放我一命,今后使者但凡有所求,我必定聽從……”
但是它卻不知,其第一句話就已經讓許道殺心更盛,留之不得。
雖是存著立馬打殺對方的心思,但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許道還是面上輕笑,試探問:“既然如此,獨目道友可否將你手上的筑基道法說與我聽聽,容雷某參悟參悟。”
“若是道友不欺我,貧道定會考慮放你一馬。”
許道本只是隨口一問,沒怎麼期待對方即刻應下,但誰知獨目的殘魂聽見,一口就答到:
“好!使者可不要反悔!”
許道面上微怔,心中立刻就是大喜,他放下正在琢磨的逼問手段,出聲:“獨目道友請講。”
道士身處囹圄,連魂魄都只剩下一絲殘魂,哀嘆數聲,“老老實實”的開始向許道吐露自家所修行的筑基法訣。
靜室當中響起一陣拗口古怪的經文,許道聚精會神的聽著,頓覺目眩神迷,心神振奮。
仙道修士筑基,種靈根于陰神中,然后依照功法而行,能將陰神修成種種法體,突破人魂的上限,擁有莫大威能,其詭其異。
而夜叉門內的道士,所修法體名為“陰鬼體”,可修出六部鬼怪。獨目道士所修的就是其中一種——血目陰鬼體。
夜叉門內還有另外五個道士,所修法體分別為耳、鼻、舌、身、意,五種其余的陰鬼體。
至于立根境界以上,諸如凝煞、煉罡的功法,獨目道士自己都還沒有獲得,也就無法說給許道聽。
但即便如此,許道獲得此法后依舊是驚喜至極。
他在內心中默默誦讀著《血目陰鬼法》,頓覺法訣奧妙,道理高明,不愧為筑基境界的功法。
記下此法,許道不動聲色的又開始詢問獨目道士其他事情。
時間過去,他正詢問的起勁,靜室內的陣法忽動,有訊息傳來。
接受訊息后,許道的眉頭皺了起來,是城中紛亂,有道徒聚集,陳挽等人在請求他出關解決。
想了下,許道沒有理會,而是靜下心,又開始和獨目細細交談起來,繼續榨干對方腦袋里面的東西。
因為時間緊迫,許道只問出重要的事情之后,就停止了說話。
血色眼珠在白骨叉上一眨一動,獨目的聲音從中傳出:“使者該放我離去了。”
打量一下眼珠子,許道口中稱:“不急。”他一揮手,墨魚劍就嗖的竄上,又將其封閉起來。
隨即許道從貼身處拿出了無字符箓,在上面默寫起從獨目道士口中得到的法訣。
得到一門功法后,自然得好生檢驗真假,以免對方暗藏禍心,害得他修行后走火入魔、自毀根基。
而許道別的手段沒有,就是擅長修行和辨別功法。
他將《血目陰鬼法》原封原的寫在了無字符箓上面,然后以火焚之,結果無字符箓上的文字飛出,散落不成形,相互抵觸。
見此一幕,許道心中冷笑,立刻就知道獨目說出的法訣存在矛盾,甚至是錯誤之處。
他收起寶物,將血色眼珠放出,森然道:“獨目道友何故騙我?莫非不懼身死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