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夜叉門道士來襲,陣法中的凡人還好,但是陣法外的凡人們可就慘了。
為了免得殃及池魚,許道覺得還是將這些凡人快快遷走比較好,省得徒生罪孽。
因為時間緊迫,他并未要求道徒們采用何種方法,只要驅走趕走就行,一并還賜下不少符咒、甚至法器等物幫助處理。
做好這些事情之后,許道便御劍乘風,獨自一人盤坐在江城上空,靜靜的等待起來。
其等的不是其他,正是肯定會來的夜叉門道士。
………………
良久過去,江州城內外都熱火朝天的。
天邊突地出現了一團古怪的霧氣。
霧氣翻滾蠕動,竟然是慘綠色的,一眼望去就令人覺得妖氣沖天,陰森詭異。
霧氣中還有風雷呼嘯聲,其形未至,呼嘯聲就滾滾傳來,將整座江州城都驚動起來。
此前舍詔道士打殺獨目時,尚且是黑夜,城中人等看不太清楚,只覺火光沖天,地動山搖。
而現在撲至江州城的綠云,不僅是白日便至,讓人看得一清二楚,更是來者不善、氣勢洶洶的。它故意繞城而行,給人以極大的震懾感。
城中所有的道徒都走了出來,仰頭望著逼過來的古怪綠云。
道徒和道士之間的實力差距過大,即便是有鬼市大陣在,他們依舊從綠云當中感受到了恐怖的威勢,驚懼不已。
而那些在陣法之外死活賴著不肯走的凡人們,被如此聲勢一嚇,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兩股發顫,心中后悔沒有出城。
綠云罩在大陣外面,翻滾不已,似乎是想侵入陣法當中。
但是許道就盤坐在高空上,如何能讓這廝得逞。
他猛地睜開雙眼,望著陣法綠云,并不急著出手,而是出聲呼到:
“貴客來臨,何故藏頭藏尾?”
借著法術和陣法,許道的聲音宏大,也能夠傳遍整個江城內外。
但是綠云依舊是兀自翻滾蠕動,絲毫沒有搭理許道,并且云中還傳來鏗鏘擊鳴的聲音,道道白光落下,劈打在陣法上,想要將陣法鑿穿。
許道輕笑說:“道友就不要白費力氣了,此陣喚作蕩妖封鎖大陣,乃是蕩妖堂的根基之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打開。”
又是一番試探,綠云當中終于響起了陰冷的聲音:“城中弟子,快快助吾破陣。”
一顆偌大的頭顱從綠云當中探出,五六丈大小,它眼神冷漠的俯視著陣中人等,瞧其聲勢,赫然是一尊筑基境界的道士陰神。
而且許道辨認著,猜測其境界很有可能不止是筑基前期。
凡人們望見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地,叩首呼到:“神啊!”、“神仙啊!”、“是神仙!”……
但是陣中的道徒們聽見,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扎下腦袋,沒有搭理天上的鬼頭。即便其中是怨恨許道的人,也都只敢在內心冷笑著,而不敢出聲。
見無人回應,龐大的鬼頭終于將目光對準了許道的身形。
它看著許道臉上平淡的表情,目中殺機大盛,猜到城中的夜叉門弟子多半已經慘遭不測。
有聲音從鬼頭口中傳出:“閣下便是蕩妖使?”
許道仰頭,一大一小互相對視。
他盤坐在半空中,從容點頭:“貧道正是。”
“桀!”龐大的鬼物頭顱又道:
“獨目那廢物,就是死在了這里?”
轟!聽見夜叉門道士口中的話,城內的道徒們紛紛震驚起來,四處響起一片驚呼聲。
此前他們還以為獨目道士只是吃了大虧,不太相信對方會輕易死掉,但是眼下卻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這夜叉門,來者不善啊!”諸如白供奉等人也是面色凝重,徹底認同了許道開啟大陣的決定。
鬼頭問話,許道卻是佯裝嘆息,搖頭說到:“獨目道長埋伏二位堂主,確實已經不幸身亡,為蛤蟆堂主和壁虎堂主所斬。”
他一指下方探頭探腦的道徒和凡人,“若是不信,貴門可以隨意詢問。”
綠云中的道士目光幽幽,它掃視著陣法內的人群,出聲:“那麼使者當日,是不是就在一旁?”
許道回答:“算是,貧道湊得比較近罷了。”
“桀!”一陣冷笑聲響起來,夜叉門道士搖晃著頭顱,面目突地猙獰,吐聲到: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死?”
話聲落下,道士陰神化作的頭顱,陡地張開大口,一根鮮紅色的長舌就出現在它的口中,往鬼市大陣猛擊過來。
砰!僅此一擊,鬼市陣法竟然就劇烈的晃動起來,靈光閃爍不定。
許道的面色也是微變,他望著在陣法擊打陣法的道士,心中暗道:“果真是凝煞道士!”
前來江州城打探消息的鬼物,修為赫然比獨目要高上一個境界,其法力有一百多年,陰神的氣機渾厚,難怪能夠動用法術將整座鬼市大陣都包裹起來。
陣法受擊,陣內的其余道徒們都如臨大敵,但是又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作一團,不知該做什麼。
許道收起雜念,沉聲對底下眾人吩咐到:“各堂執事護住大陣,不得有失,為亂者當斬。”
隨即他一抖袖袍,竟長嘯到:“貧道且來會一會這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