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重回此地,從高空望下去,其山形雖然不渺小,但落在他的眼中,卻也不過是一幢房屋般的大小,算不得高聳巍峨。
許道猶記得自己離開此山時,心中惶恐,避之不及。現在歸來,心中的警惕依舊,但是已經徹底沒了當初的那種惶恐感,有的只是一股振奮。
隨著許道同來的蘇玖察覺到了許道的異樣,她默契的沒有出聲,只是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但是一旁的蝙蝠道士不識趣,出聲打斷了許道的思緒。
蝙蝠道士瞧著許道略微發怔的狀態,以為許道是因為法力不足,而在猶豫著是否要立刻前去拜山。
它口中冷笑,出聲:“雷使者可是氣力不支,想要歇息幾下?”
被蝙蝠道士打攪,許道從感慨當中回過神來。聽清對方的話,他并沒有一口回絕,而是輕笑著拱了拱手:
“正有此意。貧道得休息休息,免得到時候在白骨觀的道友面前丟了我蕩妖堂的面子。”
為免駐足在高空惹來白骨觀方面的窺視,他朝著蝙蝠道士一點頭后,就縱身向下,落入了一片松林當中。
許道當即盤膝坐在一塊巨石上面,手捏符錢,恢復起體內的法力起來。蘇玖則是持鞭站在他的身側,為其護法。
蝙蝠道士并沒有隨之落到地面,傳音道:“雷使者好生休息,某打探打探四周情況。”
它眼中浮現出一抹傲然,繼續鼓動雙翼,在白骨山的四周驅巡起來,以示自家法力充足的很。
幾盞茶的功夫過去,許道在恢復體內的法力之后,卻并未立刻離開松林,而是睜開眼睛,目中露出思忖之色。
想了片刻,他終究是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肉身上點了數下。
只見一片片鱗片在其體表若隱若現,靈光流轉起來,錯落零散,但好似棋盤上面落下的大陣,將其渾身的真實氣機都鎖了起來,流露出了一股縹緲虛幻的氣機。
此次重回白骨山,雖然他心中存著一股榮歸故里的想法,想要顯露身份,在白骨觀的幾個道士跟前將以前的面子給掙回來。
但是觀中畢竟兇險,而且他是假冒著蕩妖使的身份有事前來,若是被認出他原先是白骨觀中的弟子,只會平添麻煩,妨礙事情。
想了半天,許道覺得自個還是悠著點比較好。
利用繪制在鱗甲上的符咒鎖好氣機,又以墨魚劍鎮壓,只要他不與人大動干戈,其身上真實的氣機就不會顯露在外。
至于面容方面,他在江州城中一直都是用的蠟黃臉道人模樣,并非自己本來的樣子,就算五官和原本的模樣很有幾分相像,不是親近之人也不會辨認出來。
唯一疑慮的是,一旦請出白骨觀的道士趕赴夜叉門駐地,到時候斗法做過起來,其真實的氣機定會顯露無疑,而道人們多以真氣辨別身份,白骨觀的道士極有可能會當場將他認出來。
但那時三方都已入局,這點事情也算不上什麼,指不定還能拉近他和白骨觀道士的關系。
處理好這些事情,許道心中一定,方才提著蘇玖從松林中踏出,縱劍有飛上了千丈高空。
蝙蝠道士雖是在四周驅巡,但一直都留意著他所在的松林,瞧見有人影從中竄出,立馬就飛了回來,口中并叫到:
“快些、快些,使者可是讓某一陣苦等。”
許道拱著手,嘴上也是暗暗奉承到:“貧道法力微薄,哪似道長這般渾厚,飛行千里不損絲毫。”
聽得他這番話,蝙蝠道士臉上浮現出受用之色,其隨即大展雙翼,直撲白骨山,舉止詭異而靈動,盡顯其擅飛之舉。
許道跟上,半盞茶的功夫后,兩人就出沒在白骨山的四周。
一層灰蒙蒙的霧氣籠罩在白骨山頂上,如同戴著一頂寬大的帽子,不等山中的道士發現兩人,許道先一步踏出,身子和山頂平齊。
他一甩袖袍,拱手呼到:
“貧道江城蕩妖使,前來拜山,敢問白骨觀主何在?”
其聲轟隆隆,驚動得白骨山中鳥獸驚飛,烏鴉遍地。
第兩百四十九章 今非昔比
許道的話聲落下,白骨山上的灰色霧氣翻滾蠕動,好似一只不成形的巨物被驚醒了。
他和蝙蝠道士靜立在山巔附近,等候著白骨觀的反應。
不多時,山中亦有嗡嗡聲響起來:“江城蕩妖使?來本門有何貴干?”
三顆獸頭和一道干瘦的人影從霧氣當中鉆出,個個目光陰鷙的望著出現在自家門前的許道二人。
不等許道回答,它們又看見了蝙蝠道士,口中立刻驚訝到:“咦!是舍詔的雜毛。”
“舍詔鼠兒!”
“桀桀,你們這群膽小貨色,某等還沒找你們算賬,今日竟然敢主動上門來了!”
四顆獸頭在白骨山頂晃動,口中發出冷笑和不屑。一言不合的,它們身上的法力就涌動,準備出手打壓下許道二人的威風。
但是蝙蝠道士看見自家被認出來,面上毫無惶恐,它反而露出不屑之色,猛地騰飛出去,皮膜雙翼展開,兩腳變成了爪子,身形眨眼間變得十多丈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