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道士口中厲喝著:“呔!四個廢物嚼舌作甚,快快讓你家觀主出來說罷。”
其周身刮起旋風,一身凝煞境界的修為顯露無疑,令白骨山上的四個白骨觀道士齊齊變色。
“煞氣!凝煞境界!”
四個白骨觀的道士分別長著顆鹿頭、羊頭、鳥頭,以及僵尸面孔,分別是白骨觀四個院落的院主,修為都是筑基前期。
“怎麼可能!這老蝙蝠不是困在立根境界一百多年了,怎的突然間就突破到了凝煞境界!”
此時發現蝙蝠道士的修為居然達到了凝煞境界,四個道士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
特別是當蝙蝠道士撲上去,擬作要撲抓它們時,一個個目中又驚又怒,連連將身子縮回陣法當中,防止自個被蝙蝠道士擊中。
將四個道士戲耍一番,蝙蝠道士快慰的在白骨山頂上打了個圈,飛回到許道的身旁。
許道看著眼前一幕,目中略微無奈。
事情發生的迅疾,僅僅在一兩個呼吸之間,他也來不及阻止蝙蝠道士,于是便當做沒有看見,自己說自己的,拱手道:
“貧道雷亮嘯,見過四個白骨觀道長。貧道此次前來,是有偌大的好處要送給諸位,敢問白骨觀主在否?可否出來詳談?”
蝙蝠道士落在一旁,依舊眼神輕蔑的看著冒頭的四個白骨觀道士,但是并未再插嘴,而是露出了一副以許道為主的態度。
如此態度,以及許道張口就說有“大好處”一事,讓幾個白骨觀道士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許道身上。
道士們以驚疑且審視的態度打量著許道,因為許道遮掩了氣機,它們并未察覺出端倪,只是相互間用神識交流起來:
“江城蕩妖使?聽門下人說,舍詔的幾個廢物逃去江州,投靠蕩妖司后,蕩妖司那邊確實派來了一個勞什子的蕩妖使。”
“這蕩妖使身上的氣息有些古怪,估摸著應是還未筑基,但他腰間那柄法器不俗,應是入了品級的。”
四道目光在許道的身上掃來掃去,或是警惕、或是覬覦。
許道望著對方有些凝重的表情,不由的回想起了自己當初在白骨觀中時,被幾個道士像是打量牲口般打量的經歷。
他一邊坦然的面對著四人,一邊心中好笑,并在暗自嘀咕到:“三都道士呢?”
白骨觀的四個道士一番計較之后,暫且壓住心中的敵意,其中的尸先生板著臉,勉強朝著許道一拱手,冷聲說:
“雷道友有話直說便是,若是真有大好處,我等再將觀主請出來就是。”
說話間,它和旁白的公羊、魯、烏道士幾人的眼神都閃爍,疑心許道二人是不是前來試探,想要確定白骨觀主的狀態,暗中有所圖謀。
許道聽見,沒有顧忌什麼,直接一五一十的就將有關夜叉門主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當然,其中江州城的境況被他潤色了一番,只是說蕩妖堂主動出擊,準備做翻夜叉門,而沒有提到舍詔道士們已經被打得棄家而逃。
尸先生幾人聽見這番話,面上的表情更是精彩,它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對視幾眼,竟異口同聲的問:
“此話當真?”
許道拱手點頭,“當真!”
不等幾個道士再出聲質疑,許道就在額間一抹,放出猩紅的鬼眼,目光陰鷙的打量著對方,彰顯威勢,以佐證消息的來源。
而白骨觀、夜叉門、舍詔三者瓜分西南地界數百年,道士們相互間雖然少見面,一個個的卻是都很熟悉。
尸先生幾人立馬就認出許道額間鬼目正和獨目道士的眼珠子極為相似,且鬼目上的氣機幽深陰沉,應是沒有作假的可能。
這下子,四個白骨觀道士的態度更加認真起來,它們身周神識涌動,目光閃爍,顯得內心中頗是不平靜。
“夜叉門那尊金丹老鬼當真快死了?得趕快稟報觀主!”
四個道士私下里一陣嘀咕,頓時就將它們曾經的同僚——令狐道士身亡的大仇給忘了。
畢竟與之相比,還是金丹鬼神一事頗為重要。
就算它們四個得不到鬼神體內的大丹,僅僅瓜分一些鬼神的軀體,或許都能幫助它們打破桎梏,突破到凝煞境界。
嘀咕議論中,四個道士的神情更加激動起來。
其中尸先生朝著許道兩人一點頭,然后一跺腳,身子便沒入了白骨山的灰霧當中,應是下去和觀中的另外幾個道士商量去了。
而公羊、魯、烏道士三個則是依舊豎著妖頭,立在灰霧中緊盯著許道二人,防止兩人有任何的異動。
許道交代清楚事情后,便只是笑吟吟的望著對方,其模樣從容不迫,一點也不急著催促白骨觀給出個回復。
倒是他身旁的蝙蝠道士有些沉不住氣的飛來飛去,屢屢不耐煩的打量著白骨山,引得白骨觀道士的敵視,它似乎隨時都想要沖進去,抓出幾個道士進行逼問。
但是它又不敢真個沖撞進白骨觀的大陣中,只得忌憚的看著。
幾十個呼吸之后,突地低沉的聲音從白骨觀中滾滾而來,遠比許道拜山時的呼聲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