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鬼市,許道已經是熟悉的很,趕往吳都的路上,他也在其他的州郡中見識過其他城池的鬼市,一個個的都大同小異。
因此看著滿街滿街的修行中人走來走去,靈光遍地,許道除了心生期待之外,便只是趕緊的想要打聽打聽有關洱海道宮的消息。
稍微走動幾步之后,他瞧見一間閣樓,便抬步走了進去。
閣上題名:《風聞閣》。
此閣據傳是位道士組建的,城中四處鬼街中都有分閣,主要的業務便是兜售消息,打聽事情,還雇傭了一批讀書人,撰寫販賣一些吳都中時事熱聞。
話說它雖是道士開辦的閣子,主要顧客也是修道中人,但在凡夫俗子當中卻也極受追捧,業務廣泛,許道在其他州郡便有所耳聞。
他進去之后,懶得廢話,直接拍出一疊符錢,便被閣中道徒恭敬的邀請進入了雅間中。
走入雅間,除了有茶水靈食招待之外,還換了個身子姣好的女掌柜過來。
對方瞧見許道的第一眼,并未看他手中提溜著的一串兒符錢,而是盯著他年輕的面孔,眼睛微亮。
女掌柜手中持著一柄拂塵,赤著腳走到許道身旁,未等許道開口,便先躬身行了一禮:
“貧道見過客官。”
她身著的道袍寬大,但偏生領口有松垮,走進來時尚且看不出什麼狀況,但胸口一低下來,就什麼都看的清楚了。
許道正打量著墻壁上掛著的字畫,余光遭到一晃,視線便不由自主的溜了過去。
本來他還把持得住,但誰讓女道行禮之后,站都還沒有站穩,便蹭到了他的身邊,持著柄拂塵為許道掃除塵土,一副侍女的模樣。
許道早已經不是初哥,他輕笑一聲,便將拎著的千余符錢往旁邊的桌子上隨手一扔,然后就抱著女道坐在太師椅上,把玩起來。
“客官!”
女道口中輕呼一聲,扭捏幾下,也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任由其所為,同時她還不經意間掃了下袖子,將許道扔出的符錢一個不落的收入了袖中。
逢場作戲是逢場作戲,許道不會忘了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他隨便和對方調笑幾句之后,便直截了當說:
“貧道乃是外地散修,慕道而來,貴閣消息靈通,可否為貧道介紹一下吳都,以及洱海道宮?”
女道聽見并不感到意外,其瞥著許道青澀的面孔,心中一喜:“不僅是個小年輕,還是個冤大頭。”
這等不遠千里,趕來吳都打聽道宮門路的人,她見得多了,而且就屬于這些人出手闊綽、花錢舍得,還有機會做成一筆長期的買賣。
就在上個月,便已經有三四個同樣如此的道人被她狠狠的坑了幾筆,囊中羞澀后才沒再找上門。
其中還有一個不甘心的小年輕,對方在吳都中逗留三年之久,錢財徹底用盡,最后不得不接了蕩妖堂中的任務,一去不復返,這才沒有再出現在她的跟前。
女道按捺著心中的喜意,嬌滴滴就說:“客官來對地方了,本店的消息可靈通了,還有門路喲……”
其拖著聲音,并未點明有何門路,但已經足以讓類似許道這般求道而來的人心動不已。
許道聽見,隨手又從蚍蜉幡中取出一提符錢,吩咐到:“好生介紹介紹,先從吳都開始,有甚值得在意的人物、人家、秘聞之類的,統統說個清楚。”
“還是個有厲害法器的貨色!”女道發現許道手中用的并非是儲物袋,而是一件簪狀法器,心中更喜,連忙應諾:“是、是、是。”
在符錢的驅使下,女道立刻細細的為許道介紹起吳都秘聞,省了許道不少功夫,其中便有事關吳都龍脈的消息。
原來許道進城時察覺到的異樣并非是錯覺,而是每一個筑基境界的道士在入城時,都會引動龍氣,被龍脈“盯上”。
不止道士,只要是修道中人,體內存在真氣、妖氣的,都會被龍脈提起關注。
只是此關注的力度小得很,只有當道人行兇,或是遭到蕩妖司緝拿時,方才會有龍氣垂落,附著其上,追索、鎮壓兇徒。
也就是說,入了吳都城,其實便入了他人甕中,無須大陣升起,吳都龍脈便可催動法力,鎮壓城中的道人,且令人難以躲藏匿形。
聽到這個消息,許道心中不由的冷笑了幾下:“好個龍脈,此等作用可比尋常的陣法要方便得多。”
雖說他早在進城時,心中就對此有所猜測和準備,但聽到情況確實如此,眉頭依舊不由的皺起。
而且按風聞閣女掌柜說的,這龍脈除了對外鎮壓兇徒,對內加持在人身上的龍氣,還可以拔升道人的法力,輔助其擒拿妖物、賊子。
細思片刻,許道在心間暗暗道:“果然,初來乍到還是要先低調行事,否則一不小心便可能踩了坑。”
他收斂思緒,沖女道說:“再講講有關道宮的事情。”
又是一番問答,對方也讓許道對洱海道宮也有了不少的了解。
其中令他有些詫異的是,根據此前知曉的,他原以為洱海道宮是如白骨觀、夜叉門一般的門派,但聽了風聞閣的介紹之后才發現并非如此,而是一種變化后的“宮觀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