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者還沒有全部相信許道口中的話,所以沒有更多的反應,但許道瞥眼看過去,分明感覺對方目中已經有恨意生出。
此種情況,正是許道的又一個目的。
他此行出門,除了是想要為自己求得一個仙園名額之外,也是打著主動將江州的情報告知給蕩妖司、雷詔的心思。
為得就是坑害白骨觀主一波,讓蕩妖司知道江州現在實力空虛,白骨觀主疑似重傷,且得了夜叉門主的舍利假丹想要突破。
雖然離開了江州,許道暫時騰不出手解決對方,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想去解決。
果不其然,雷詔老者冷笑之后,沒有再問雷亮嘯或是江州蕩妖堂的事情,而是發問:
“細細說說,那夜叉門主的大丹長什麼模樣?”
許道回答:“貧道當時離的太遠,看不太清,只覺得像是有顆明星從那夜叉門主的腦后升起,放出了陣陣白光,顏色竟然有種晶瑩的感覺。”
“是舍利子!看來這小家伙真見識過此物。”雷詔老者聽見,眼中一亮,但是他口中佯裝不屑的嘶啞吐聲:
“旁門貨色,一顆外道舍利也值得費這大的功夫。”
話雖如此,許道低頭瞧著對方落在地面上的影子,發現其影子蠕動變化著,分明是激動了起來。
顯然從許道口中確認了舍利假丹此物,對方已經有點相信許道口中所說的話,并對舍利假丹產生了覬覦。
而那領著許道走進來的雷詔道徒聽見了這些事情,也是面上訝然,他想不到就在短短半年內,西南地界居然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
此人心中暗道:“要是真如這小道所言,連金丹境界的大道士都死了,那雷亮嘯跑了過去,怎麼可能不死。”
另一邊,雷詔老者在默默想了片刻后,終于又抬頭看向許道,口中也沙啞嘆到:
“既有如此大事發生,難怪吾徒會身隕江州,時也命也。”
聽到對方承認了雷亮嘯是其徒弟,許道連忙拱手,出聲:“道長節哀。”
可是聽見許道這四個字,雷詔老者的聲音突然轉冷,低喝到:
“桀桀!吾徒既死,你為何沒死?”
嗤啦!
他身上紫金道袍突然崩裂,身形陡然脹大,脖頸高聳,呼吸沉重,一顆似馬非馬的頭顱出現在許道的眼中。
許道瞧著此人半顯出的模樣,心中微驚:“雷獸,這雷詔中人果真有奔雷獸的血脈!”
雷獸乃是一種是似馬如龍的上古兇獸,頭有犄角,威能莫測,按雷亮嘯所述,其族內便是以此獸為圖騰,擁有的血脈也正是雷獸血脈。
只不過對于這點,許道持懷疑態度。
按他估量的,雷詔族內的血脈雖然和雷沾點邊,但多半并非真正的上古雷獸血脈,而僅僅是上古雷獸的后裔,奔雷獸之血。
雖說就算是奔雷獸,其血也可令道人擁有結成金丹的潛力,但雷詔族內的血脈繁衍不知多少代,應是早就已經稀薄到了筑基都難的地步。
可不管怎麼說,雷詔中人果真能身具雷獸血脈,著實讓許道心中生出了幾絲羨慕。
身具血脈,且還是妖精級別的血脈,無論是煉氣修行,還是筑基修行,無疑都能給雷詔中人增加不少好處。
“不知此雷獸之血,能否為我所用。”
許道心中暗暗想著,但他現在也來不及想太多,對面的雷詔老者臉色變化,似要發難,他得提防著。
好在喊出狠話之后,沒等許道動手,雷詔老者的臉上就突然露出一陣痛苦的表情。
一陣嘩啦的鐵鏈聲音響起,及時的禁錮住了老者的動作。原來對方之所以一直背對著許道,是因為其雙手和雙足都通過鎖鏈拷在了丹爐上。
鎖鏈連接進丹爐烈焰中,燒得紅彤彤的,令老者的是身形一但脹大,其皮肉被勒著,火焰就會涌出,頓時發出滋啦的焦灼聲音。
嘶吼!
雷詔老者肉身上的變化頓時停止,其眼中白光大作,低吼到:“該死!為何今日還無天雷下降,洗練吾身!”
聽見這話,許道明白過來。
他所在大殿頂上的幾十丈高鐵柱子,乃是引雷的柱子。而且并非是要引雷煉丹或煉器,應是老者為了煉自己。
瞧著雷詔老者癲狂的模樣,許道還暗皺眉:
“雷詔、道宮中的道士,也難逃妖血的影響?”這讓他的心情頓時一沉。
許道不遠萬里趕到這吳都,并企圖拜入道宮中,為得就是得到正統的修道法門,助他長生。
可依照現在雷詔老者的表現,他不得不懷疑,所謂的洱海道宮會不會也不是那麼的正統……
“或許這廝是個例外,是練功練岔,走火入魔了,而且他好歹還懂得制住自己,不像舍詔的那群道士徹底入了魔。”
但一想起舍詔道士,許道又是心中一驚。
話說舍詔乃是六詔之一,其和雷詔一樣,原本也是道宮中人,再加上舍詔族內還有化龍一道的傳承,就算走的是蠱道,應該也會和正統的修道法門息息相關。
可是到了最后,舍詔部族卻是為妖怪所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