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乃是蒙詔部族的祖地,據傳地下的熱河曾經遍布周遭上百里地,使之成為了‘西地暖房’,蒙詔部族因此而一統雪域關隘。”
莊不凡出聲解釋,并感嘆著:“畢竟這鬼地方的氣候變化多端,就連修道中人也能活生生的凍死在山中。”
“咦,這個山頭是蒙詔部族的祖地?”許道聽見這些話,頓時就來了興趣。
他再度往雪山的山頂上,望過去,發現山上雖然存在著靈氣,并非是凡山,但是靈氣稀薄,一點都不濃郁,從內到外都透露出一種殘破的意味。
這種狀況許道并非是第一次遇見,他眉頭微挑,訝然的出聲:
“既然是蒙詔祖地,緣何靈氣如此低微,莫非……此山中靈脈被人給抽走了?”
莊不凡聽見他的話,臉上頓時驚奇的是:“道友好見識,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此山中的靈脈是被人給抽走了。”
得到對方的確認,許道心中念頭紛涌起來。
話說當初舍詔部族所在的舍山便是靈氣非凡,山頭常年的云霧籠罩,氣象非凡,可是等到山中靈脈被抽走之后,整座山頭也就殘破下來。
雖然還有些奇特,但也已經淪為了尋常山頭之列,不復神異。而出現在許道眼前的這座“蒙詔祖地”,境況正和破落后的舍山相差不了多少。
他心中思索著,故作詫異的問:
“好端端的蒙詔祖地,怎的就靈脈被人給抽走了,蒙詔部族也不管管?”
聽到這個問題,莊不凡隨口說:“那都是幾百近千年以前的事情了,真正的蒙詔部族早就已經搬離此地,到洱海邊上享福了。
此等窮山惡水的,如何還能被他們記掛在心上?靈脈自然也就被抽走,搬去吳都城了。”
“這等陳芝麻爛谷子之事,若非貧道花費大氣力收集了一下極西之地的消息,倒也不會知道。”
這個回答讓許道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蒙詔祖地殘破的原因竟然是蒙詔主動拋棄了這里。但是細細一思,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畢竟極西之地不僅人煙稀少,修行的資糧也不多,生活在這種地界,不管是對凡人而言還是對修士來說,都遠遠比不上“物華天寶”吳國腹地。
如果能有更好的選擇,沒幾個人會愿意依舊生活在這里。況且蒙詔進駐吳國腹地后,是吳國六詔之一,其下統率的人口數千萬之多,可比在雪山中作威作福要快活得多。
兩人細細說著,莊不凡還評點到:“這蒙詔若是真不肯抽取靈脈、遠赴吳都的話,恐怕吳國五詔中也就不會有蒙詔這一支。”
其冷笑著:“五詔部族,五個喪家之犬罷了。”
這番話中別有深意,許道直接問著,頓時就知道除了蒙詔之外,其余四個部族也是拋棄了祖地,在吳都城中享受著富貴。
這讓許道眉頭微挑:
“如此說來,并非真就是蒙詔等部族拋棄了祖地,也可能是被強行遷徙到了吳國的內地……那麼舍詔一脈、又該如何解釋?”
要不是舍詔道士們毀了家園,舍詔祖地估計還可以再繁衍生息幾千年不止,且祖地之下還有機緣蟄伏著。
如此境況和吳都城中的五詔比較起來,似乎并不是寒酸落魄,而是生機勃勃,大有可為。
第三百二十四章 池中無發女
不等許道琢磨太多,一陣霧氣涌上了他的面孔,遠處緊接著傳來牛馬的嘶叫聲,以及西地漢子渾厚的吆喝。
嘩啦啦!
就在距離他們百來步遠的地方,便有一群人拉扯著牛馬,淌水走過冒著白氣的熱河。
莊不凡出聲:“走!許兄弟,我等進山快活快活!”此人提著手中的劍囊,將內里劍器像是一根短棍似的夾在腰間,揮手招呼著許道。
“走!”許道連忙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拍著刀鞘,大踏步的跟上對方。
兩人雖然收斂了氣息,遮掩了身份來歷,但是并沒有假裝成凡人走進雪山,一人一步便是幾丈的距離,瞬間就越過正在渡河的車隊,搶先走到了那雪山腳下。
畢竟眼下大雪封山,能夠不依牛馬就橫行在雪山中的二三人,絕不可能是尋常人等。
而渡河的車隊瞧見兩人,紛紛抬頭望過去,一個個都不敢直視,趕緊的就低下了頭。
等到過了河來到雪山腳下,更加熱騰騰的場面出現在許道的眼中,有烹羊宰牛的,大鍋燉起,有露天席地飲酒的,飲著酒囊,飲食的香味、牛馬的氣息也一并的涌入來人鼻中。
只是比起許道當初在舍山上瞧見的,眼前這景象未免顯得有些雜亂無序,人員雖多,但往來混亂,好像沒有規矩似的。
莊不凡看樣子并不是初次來到這里,他領著許道直接跨過了外圍的人馬,往雪山上的累累宮殿登過去。
到了近處,一些個怪模怪樣的人便出現在兩人的眼中,皆是以紅巾纏頭,衣物寬大,和莊不凡眼下身上穿著的類似,但屬于一副不事生產的模樣。
無須許道發問,莊不凡便主動的解說起來:“這些個是西地的巫覡,也算是修行中人,但是所修法門左道都談不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