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獠如此模樣,許道哪里還不知道,對方壓根就不是想和他論道,而是只準備吸走他的精氣,給他個教訓嘗一嘗。
而許道此行前來,打得主意便是先想和對方和平交流,試試其深淺,在塌上打服對方。眼下既然沒有這個機會了,立刻退出此地才是。
他當即一拱手,沖肉山中的女尼拱手:
“道長冰肌玉骨的,某不敢侵犯。此行是某唐突過度了,某認輸,這就出門去給姑娘們賠罪。”
話說完,許道轉身便往羅帳外面奔去,其身形閃爍,也不給對方回話的機會。
歡喜女尼再度輕咦一聲,她也并非是愚笨之人,從許道的幾次不對勁中也察覺到了不妥,猜測許道可能是瞧破了她的真面目。
女尼兀自口中疑惑的說:“莫非是老身的桃花煞氣失效了,竟連個道徒都迷不住?”
許道奔走著,忽地對方口中的話,頓時也就反應過來,認出了彌漫周遭的粉紅色的霧氣究竟是何物。
桃花煞氣者,乃是一門淫靡的煞氣,其并非是采集自大地當中,而是采摘于人獸身上,集交合氣息作為原料,按陰陽手法配制而成,是一種雜等煞氣。
雖然這種煞氣的質地不高,沒有上等煞氣那般恐怖,沾之即死,但其最是擅長于遮蔽、挑動他人的心神,也不易被察覺到。
一旦有道人著了,不經意間就會沉淪進欲望當中,最終狂歡而死都反應不過來。
即便是對于筑基道士們來說,被其沾上影響了心神,斗法時的勝率也會憑空降低數成。
除此之外,這種煞氣往往也會被道士們采集后煉制成丹丸,用作于床榻之間享樂,破有妙用。
想起這種煞氣的作用來源,許道也明白了對方為何開設如此一間歡喜酒室了。
此獠應是不只是為了賺取符錢、培養手下,更是為了廣泛的采集他人的交合氣息,凝練煞氣,用于其自身的修行。
如此一來,許道這等自己跑上門的凝煞材料,對方很難放手。而且以筑基道士們的性子,許道一個區區“道徒”居然敢耍對方,對方定然不會輕饒!
果然,女尼一邊說著話,動作一邊做出。
刷刷!本就充滿整個暗室的觸手全都豎起,牢牢的擋住了許道的去路。
歡喜女尼似乎并沒有因為許道的舉動太過惱恨,反而繼續笑吟吟的呼到:“客官為何急著退去?放心,老身是個買賣人,不會吸干客官的。”
話雖如此,女尼在意識到自己丑陋的一面被許道識破之后,心中殺意也生出了,笑嘻嘻說:
“留下九成便可!”
九成精氣!無論是道人還是凡人,若是精氣失了九成,即便能活也是個半死不遂,靈藥難醫。
見退路被擋,許道也就暫且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子提刀看著對方,口中商量到:“這位道友,是某唐突了,可否多打點折扣?”
說話中,許道主動的釋放出了自己身上的氣勢,同時身形脹大,體表浮現出鱗甲,亦是透露出了非人的氣勢。
此是他彰顯出自個筑基級別的修為,想著能先不動手便不動手,先禮后兵一番。
而歡喜女尼見到他這個模樣之后,頓時有些驚愕。女尼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贊到:
“客官好手段,一身精氣收斂的滴滴不漏,老身竟然真的以為道友只是煉氣境界。”
也不知為何,她的臉色更是興奮起來:
“哈哈!既然客官也是筑基境界,老身打個折,客官快快與我快活一番,助我凝煞功成便可!”
雖然許道顯露出了武道筑基的修為,但是他六十余年的法力明顯不被歡喜女尼放在眼中。而且依對方口中的話來看,此獠似乎準備借此機會,占上許道一個大便宜。
只是許道已經確定對方并非真心開門做買賣的,自然不會應下,冷哼到:“幫你這家伙凝煞功成,某家豈不是要被吸的油盡燈枯!”
“告辭!”
只得動手,許道也就不再猶豫,他當即揮動手中的長刀,割斷了身前的觸手,兇悍的往門外奔走,硬打出去。
梟!
歡喜女尼見狀,也不甚畏懼,其晃動著肉山身軀中,面目猙獰的笑起,“哪有客官這般,耍子完了就一走了之,豈不是白嫖?”
呼呼!粉紅色的霧氣大作,觸手們綿綿不斷的沖撞向許道。
許道也不是好對付的,來一根斬斷一根,將對方的觸手全都剁成了肉段。且戰且退,他幾個呼吸就退到了暗室的門口。
咵嚓一聲。
許道渾身鱗甲生長,野蠻的撞破了宮殿的和暗室之間的大門,出現在外界。而外界原本等著好戲結果的尼姑、酒客們,頓時就被這個動靜嚇了一跳。
“客官,莫走啊,留下與老身歡好!”
一根根更是粗壯的觸手沖向許道,并用轟隆隆的聲音響起,一團肉身跟在許道身后,女尼也走出了羅帳,緊追不已。
而殿中的酒客們早已經從桃花煞氣的迷惑中醒來,此時歡喜女尼又沒工夫理會他們,他們一個個的頓時看清了女尼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