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鐺沒有發現自家女兒的異色,她正沉浸在剛才的發現當中,雖然吃了閉門羹,但她的內心依舊興奮:“此事先別透露出去!若是我能獨自睡服那小道士,借助其精純陽氣廝磨幾番,指不定老娘我就能突破煉罡境界!”
她遐想著,目光一轉,落到了自己女兒尹四眉的身上,當即眼睛亮起,伏在對方的耳朵邊上小聲交代起來。
此女起初只是覬覦著許道可能的來頭,現在則是直接覬覦起了許道本人,因此更加不遺余力的攛掇女兒,并傳授起了諸多妙招,想要用讓女兒為她在前開路。
小鮫女雖然感覺母親古怪,但也是小臉紅撲撲的聽著,心中期待至極。
而另外一邊。
許道等對方走了之后,則是端著茶水感慨,想著:“這西海的道人果真怪異,堂堂筑基道士,竟然也會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摸了摸自家的臉頰,還是感覺有些古怪那筑基鮫女的舉動有些古怪。
細細想著,許道突地從袖子中又摸出來一本書,他翻看著上面夾縫間的注釋小字,這才隱隱明白了筑基鮫女剛剛失態的原因。
許道再次咋舌起來,恍然間以為自己像是回到了白骨觀,且修為尚未晉升煉氣。
他心中暗想:“如此說來,我在西海道人的眼中,堪比一丸能行走的寶藥?看來得多多提防提防西海中的女妖怪!”
頓了頓,他還在心里補充到:“不男不女的妖怪也要提防。”
不過除此之外,許道心思也蠢蠢欲動起來。
按書上講的,正因為純陰純陽有助于破鏡,導致西海中除了氣氛糜爛之外,也有道人謹慎的守護著,不想輕易失去,而是準備用在刀刃上,譬如修為停滯時靠雙修來突破境界。
而這些道人少之又少,但都是一方勢力的嫡脈,且上頭往往會有金丹尊者庇護。否則的話,這種人無論男女,無論長相再是丑陋,其百年修行下來,元陰元陽總會某一日被人給索了去。
依照許道現在的修為,他倒是不擔心被金丹以下的道士強索而去,因此心里的想的是:“若是有朝一日得罪了大敵,或可依此投靠這類大島,多半能討個庇護。”
雙修并未只有第一次時才有用,若是雙方都干凈,陰陽交融的效果是可以長久的,屬于細水長流的好事。只可惜的是,西海市面上流傳的盡是些急功近利的法子,屬于鏖戰采補,劣幣驅除良幣,早已經壞了氛圍。
因此那些謹守身子的道人,往往也面臨著道侶難尋的困境。此類人又不想因小失大,便一直都單著了,甚至有人在筑基時候就在招婿,等到已經結成了金丹,還是在招婿。
許道瞄準的目標,便是此種人物!不過他也只是胡亂想著,思緒發散罷了,若非真個迫不得已,他也不會再次想到這一招。
搖頭嗤笑幾聲,許道還輕嘆到:“書上的東西,也不可盡信。”
說罷,他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盤膝而坐,收拾起心中的雜念,準備開始日常的真氣打磨。
接下來的時日。
小鮫女尹四眉依舊常來,且風雨無阻,態度比之以前更加親昵。她似乎也完全不用照看書店,有時候一連半天都會待在黑船上,連吞吐真氣也是。
在小鮫女的廝磨之下,船上的吳碧洗和梁峽兩人,甚至隨著她下了一回船,在鮫人島上走了幾趟,三人關系拉近不少。
倒是小鮫女的母親尹鐺,在上次失態打擾后就一直沒有再來,只是通過小鮫女傳話,讓許道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欲擒故縱。
其實他猜對了一半。
鮫女尹鐺除了是忍耐著,想要消解許道的戒心,有點兒欲擒故縱之外,也是在島上忙活著拓荒開島的事情,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將許道劃撥到了她的這邊。
如此過了小半月,許道雖然還謹慎著,沒有過多的和其他道士往來,但是對鮫人島上的事情已經更加清楚。
這日。
他正在房中做著日常的功課,突地就睜開眼睛,看向了手中的一塊魚鱗,其鱗正閃爍微光,示意著。
許道慢吞吞的收了功,拾起鱗片,便準備往鮫人島上某處地方趕去。但是他剛一來到甲板上,發現自己可能不用趕去島上了。
砰砰砰!
一個又一個魚頭人身的妖物,正結隊成型,像是潮水一般從鮫人島上涌出,撲向黑船。其數目多達千余,并且舉止森然,比之同等數目的妖物或道徒,更有幾分沉穩凝重的氣質。
此非魚人大隊,而是魚人大軍。
其中還有旌旗、幡鼓、羅帳等物,千余魚人拱衛之間,正有一尾豐熟的鮫女挺胸而立,她身著鏤空甲胄,嫵媚而精干,別有風情。
此鮫女正是尹鐺。她驅使著大軍,涉水如履平地,并站在魚人頭上和船上許道對視。
鮫女尹鐺笑吟吟的打了個稽首,毫無前些時日的發騷模樣,問到:“許道友,我鮫人島之道兵,氣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