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個轉轉兒,低著頭往筑基道士們排隊的門口跑去。
臨了到了門口,余姓道徒面上略露猶豫之色,意識到自己恐會打擾到內里的筑基道士,但是他已經應承下來,便只得低著頭,繼續往門內踏去。
排著隊的筑基道士,都不由的將目光放在了兩人的身上,最后又落在許道一人的頭上。
不少人臉上都露出驚疑之色,嚷嚷到:“還能插隊麼?”
少數幾個對潛龍閣熟悉的道士,心中猜到了什麼,看待許道的目光變了變,更加正視。
面對眾人望過來的質疑目光,許道從容的打了個稽首,他的嘴角稍露歉意之色。
想了想,許道沒有干杵在原地,而是挪動腳步,湊到了隊伍的最末尾,然后安靜的站在,以免太過引人注意。若是樂老不在,他索性也就排個隊了事。
可即便如此,排隊的筑基道士并非都沉靜,其中一些人只是排著隊,就已經是在強行忍耐,是顧忌著潛龍閣的名頭。
如今見許道居然派了小廝進去通傳,立刻就有道士忍耐不住,沖身旁服侍自個的小廝喝到:“你!快進去問問,還有多久輪到本大爺!要是剛才的那家伙能插上隊,讓里面的人趕緊把本大爺也安排了!”
這小廝聽見著喝聲,腳步不由的往后退了數步,又被對方身上兇悍的氣勢一壓,面色蒼白,額頭立刻就滲出了冷汗。
但是小廝并沒有聽令的跑入門內,而是杵在原地,嘴皮嚅囁:“這、這,道長消消火……”
“這甚這!去!”
呵斥的道士面上生長著肉芽,一頭“長發”肆意的搖擺,都是嬰兒手臂粗細的肉條。
其身材魁梧,儀態非人,加之一喝,顯得小廝站在它跟前,就和雞犬般顫抖不已。
現場笑聲響起,有人煽風點火起來:“嘁!你這道士,要是你內里有人,你也可以進去通報啊!”
“哈哈!”還有人拊掌大笑:“那位新來的道友,不如待會兒你進去了,好心給這位急不可耐的道友說道說道。”
聽見周遭人的談笑,肉芽道士面上兇色一閃,兩目中有煞氣騰騰升起,筑基中期的修為當場展現,引得了滿堂人的注意。
另外一邊,正在排隊的煉氣道徒們被其一驚,百多人都是臉色大變,驚懼望過來。但是堂中依舊安靜,只有筑基道士的談笑聲大作。
他們都只是煉氣境界,不敢聲討,不少人連看都不敢看,噤若寒蟬,生怕惹禍上身。
那肉芽道士的眼中繼續兇色大作:“笑屁笑!敢笑的,有膽就站出來和爺爺做過一場。”
如此狠話并沒有威脅到其他筑基道士,反倒惹得更多的道士看起戲,并出言挑撥:
“沒膽的貨色,聽聞潛龍閣一貫是能者居上,你若是有勇力,不妨上前去與那新來的道友說道說道,讓他把插隊的機會讓給你。”
“新來的道友,你瞧這位道友心急如焚,不如讓他先進去,也好早知結果,早點滾回家去!”
“哈哈哈!”
一陣哄笑聲,肉芽道士的眼神陰森的掃視過說話的道士,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落在了許道的身上,緊盯著許道不放,其神識和氣機也一股腦的往許道壓制而來。
許道本是眼觀鼻、鼻觀心,但瞧見這蠢貨真有膽子挑釁自己,他的眼簾跳動幾下,然后猛睜開眼,緊盯向對方。
兩人對視,分毫不讓。
許道棄了嫻靜的模樣,他面色陰冷,也是目中露出兇光,抬頭冷聲到:“畜生,誰給你的膽子打量貧道!”
肉芽道士聽見呵斥,面上勃然大怒。
其壓抑不住怒火,妖軀蹭蹭的暴漲幾分,腦袋已經頂著大堂上方的木板了,若非潛龍閣構造奇異,處處都有法術陣法護持,只怕是堂頂已經被它頂穿。
現場更有起哄聲響起:“道友好修為!”
周遭的道士面色大振,即便是當中最事不關己的,也忍不住抬起頭。不少人還腳步挪動,及時的給肉芽道士讓出空間。
至于候在一旁的小廝們,連忙腳步竄動,往堂外溜去,喊人去了。
堂中排隊的百來號煉氣道徒也是慌亂,不少人連隊伍也不排了,趕緊往堂外快步走去,生怕筑基道士們斗法起來,殃及池魚。
肉芽道士逼向許道,口中厲喝:“爺爺作甚,干你屁事!”他身上法力涌起,一百七十年的道行顯露無疑。
此人赫然已經凝煞,而且只差十年便是凝煞圓滿,可以煉罡突破。
其在現場幾十號筑基中,也算是一個好手了,而且肉芽道士瞧出了許道顯露在外的仙道修為只有百年,并未凝煞,所以這才敢大聲嚷嚷。
許道見對方再次威脅,他也徹底放開壓制,法力在身上勃然涌起,其冷視著對方:“腌臜東西,雜等煞氣,也敢在貧道面前顯擺。”
咔咔!許道袖子一甩,墨魚劍所化作的鎖鏈跳出,烏光閃爍,兇意大作。
其百年法力涌出,相比起對方一百七十年的法力,明顯差距不小。但是周遭的道士瞧見之后,面色變化,目光一凜。
有道士眼皮跳動,口中低呼到:“這氣息,好生精純的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