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信區區一個陣法,拼消耗能夠拼得過它一個活生生的金丹道師。
除了和陣法具現的人面纏斗之后,金鷗尊者盤旋在繁星主島上,每每將口齒向下一插,都會從島嶼上舀起大捧大捧的活人,攪碎咬爛,以作為消耗。
“哈哈哈!”肆意的大笑聲從金鷗尊者的口中響起:“爾等陣法頗是玄妙,等本尊破陣之后,必要將爾等好生馴化,作為本尊的陣奴!”
如此一幕,讓靜坐旁觀的許道皺起眉頭,他深深的忘了一眼金鷗嚼碎活人的場面,隨即才低垂下眼睛。
并且金丹境界的法力和生命力,遠超低階道人們的想象。
根據道書中記載的,曾有修行武道的金丹道師,在湖中和一方同為金丹的妖獸搏殺了三天三夜,渴飲湖水、餓吞日月,方才徹底都將對方斬殺。
兩者的血水流了又生長,最后將整個湖泊的水都替換了一遍。此種或有夸大之言,但是金丹級別的戰斗,一打打幾個日夜是很可能的,除非當中一方有實力一錘定音。
而繁星主島上的戰斗,若是持續上幾個日夜,那些凡人們就算不死在余波中,也必然會被金鷗尊者挖出,吞吃掉。
不過這些并不是現在的許道能管的,他只能枯坐在偏島上,守著島上的戰斗。
突地,靜坐中的許道猛的大開眼睛,詫異道:“此方偏島上的凡人,也出現了問題?”
是一隊在偏島上翻找靈物的牙將鱗兵,返回到他的聲旁,并被他帶來了異常消息。許道微皺眉頭,立刻就決定到:“先過去看看。”
很快,他便離開了偏島的正中央,飛到了一處凡人的聚集地。
這些聚集地和西海其余地方的差不多,凡人們是居住的都是一圈又一圈的巨大塢堡,方便凡人聚集,抵御野獸和小型兇獸,也方便豢養他們的勢力進行輕點人數。
可是當許道的神識掃視進去后,他立刻就明了牙將鱗兵所指的異常是什麼。
塢堡中的凡人們,無一不是跪在塢堡的中間空地,將中間一木制的雕像團團圍住,口中念叨又聲音,不停的祈禱著。
更加讓許道詫異的是,那木質雕像拈花微笑,面容赫然就是府邸中的老嫗,只不過是其風華正茂、五官精致的陰神模樣。
眾多凡人叩拜著,一頭搶地,虔誠而又肅穆。
許道心中訝然,他主要是對凡人們虔誠的感到詫異的。西海中豢養凡人的勢力,可不會在凡人群體中好好經營形象,而只會定期的割取血稅。
眼下繁星島動蕩,被豢養著的凡人們應該高興都還來不及,絕不該虔誠的叩拜祈禱。
許道心中閃過念頭:“除非他們并非是被豢養的。”
心中有所觸動,他當即邁開腳步,在偏島上各地行走,神識掃視了一座又一座塢堡,在其中發現了一個更重要的證據。
那便是島上的凡人,其中居然有不少老人,甚至還有壽命超過六十歲的。為了確保年齡無甚大偏差,許道還特意掃看了對方的骨齡。
而西海之中,凡人壽命短暫,道人們需要的是凡人一茬接一茬的快速生長,各大養殖地中除了面容蒼老的“老人”之外,絕不會有真正的老人,壽命一般只在三十歲而已。
快速的檢查了一番,許道確信自己所在島嶼上的凡人,并非是被豢養圈養,而是正常的繁衍生存狀態,只是條件比之吳國村鎮要艱苦不少。
這下子他信了大半:“此島當真是西海中難得少見的正統勢力,還堅持著正統的仙道修行。”
“難怪我在出發之前,收集到的繁星島有關消息,都是簡略,連風土風情都沒有多少……可該島又偏偏是一百零八島之一,不應該默默無聞。”
“想來要麼是西海的其他島嶼在排擠它,要麼就是它主動閉關鎖島,低調行事。”
這下子,許道望著火起殘破的繁星群島,以及主島之上依舊神采奕奕的金鷗尊者,神情更加復雜起來。
沒想到他在海市中所接取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滅掉一方難得一見的正統仙道道脈。
當許道猶豫著,他要不要盡可能的將島上凡人收拾收拾,再裝入幡子中護下時,繁星的巨大陣法狠狠晃動了幾下。
繁星陣法上本是磅礴的氣機,經過一二個時辰的維持,光柱黯淡,氣機低靡,靈光也是開始晃動。
在許道的近處,那矗立在府邸中央的老嫗陰神,也是變得面容皺巴巴,同其腐朽的肉身一模一樣,甚至更甚之。
整個群島中,所有的道士,腦中都想到:“繁星島的陣法要不行了。”當中有人或是松了口氣,或是大笑連連,或是眉頭緊皺。
可這時時候,各地偏島行的凡人們望見陣法晃動,叩首在地上,口中也叫到:“亙古繁星,焚我病軀,除妖降魔,以饗萬神!”
一句又一句,重重疊疊的聲音在偏島之上響起。
除了其呼聲之外,似乎還有領頭的站出來,說:“仙師已歿,我等舍生取義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