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中,許道發現陳門的氣色比之前要好了不少,但是仍舊是沒有完全恢復,應當是西海靈氣稀薄,洞府中也只是好了些許,而且時間也短,對方來不及徹底的療傷。
許道頓了頓,忽地又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堆兒符錢,數目四五千,相當于凝煞都是兩個月的俸祿了。
他將符錢放在桌面上,推給陳門道士:“道友傷勢未復,貧道也不知道友具體需要何種丹藥,干脆便拿些符錢給你,道友自行去海市之中購買解開。”
“此地乃是西海中最大的一處交易坊市,周行整個西海,即便不是繁華時節,海市中開張的店鋪攤位也是不少,道友或許還能從中淘到一些心意的物件。”
四五千枚符錢堆積在桌面上,嘩啦啦作響,紅光閃爍,立刻就吸引了陳門道士的目光。
如此符錢相比于凝煞道士的身家來說,并不算多,但是許道如此大方和貼心的手段,卻是讓陳門道士動容。
陳門道士沉默著,有心想要客套,但是他現在又確實是需要這批符錢,客套就未免太過虛偽了。
最后陳門道士站起身子,正色的朝著許道一禮:“多謝道友,陳門就不客氣了。”
頓了頓,他還肅然的說:“除了恩情,道友此次在陳門身上損失的錢財,陳某今后必定會還上。”
話說完,陳門道士便將桌子上的符錢,一拂袖子,將之收入了囊中,拱手之后,方才坐回了桌子上。
許道瞧著對方收下符錢的動作,心中暗道:“此人為奴數年,身上的法器應該也是被人給搜刮干凈才是……莫非他有能夠儲物的秘法,或是身上暗藏了法器?”
他猜測很有可能是前者,若是暗藏著法器的話,對方多半也就瞧不上他的這點符錢了。
世間除了法器能夠儲存物品之外,其實亦有法術能夠儲物,其中厲害的還能夠將敵人變小,如螻蟻般拘謹在手中,譬如傳聞中的袖里乾坤之術。
只是此類法術罕見稀有,許道只是聽聞過有這種法術,暫時還沒有親眼見過,更別說學習了。
心中對陳門道士的態度,許道又正視了幾分。對方不愧為道宮中核心弟子,頗有金麟道師看重,偶然一出手,便頗有奧秘。
兩人繼續閑談著,許道突地說:“不瞞道友,其實貧道近來便有一事需要道友相助。”
陳門道士聞言微怔,但是還是立刻就回答:“道友請講,陳某必定肝腦涂地相助。”
許道輕笑:“倒也不必肝腦涂地,恰恰相反,此事還是一件好事。道友若是愿意相助,相關酬勞必定是少不了的。”
“數年前,未至海市時,貧道曾斬殺過一二賊子,從其手上得到了一張海圖。海圖上面標注有一方古修洞府,內里應是有寶物,只是其中定然存在風險,貧道不敢貿然獨自前往。”
他將自神女殘魂之中挖掘得到的秘庫消息,來源變作成了藏寶圖,邀請陳門道士加入。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為許道現在的凝煞修為都已經圓滿,自然得著手進行煉罡,甚至是結丹的準備了,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而取得繁星島秘庫中的寶物,便是他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
雖然神女殘魂中的記憶,幾處秘庫的地點位置、進入條件、開啟手法,許道都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他生性謹慎,認為即便是對方魂魄中的記憶,也得提防著。
否則的話,繁星島的人若是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他獨自前往,結果被坑殺在了其中,可就是冤冤相報了。
探索秘庫,他必須得找找幫手,先探探繁星秘庫的底兒。
除了邀請陳門道士之外,許道心中還琢磨著再邀請另外一人,即是潛龍閣中的曾石劍。他和對方曾經一同經歷過繁星島之事,交情不多不少,但也有幾分信任。
可讓許道擔憂的也是這點,此行乃是去破繁星島的秘庫,若是對方在秘庫中發現點什麼,將之和繁星島關聯起來,對許道來說便存在隱患了。
但是細細琢磨了幾下,許道還是決定將曾石劍邀請進來。
一是對方身為劍修,來頭還不凡,多多交結并無壞處,指不定開啟秘庫時真個發生不測,對方就會有解決手段。
二則是許道好生審視了一番腦中記憶,發現他所準備探索的繁星秘庫,確實如他胡謅的,是一洞府。
其并非是被故意隱藏成了洞府的模樣,而是原本就是一個煉罡道士的坐化之所,只是也兼著秘庫的作用。
是繁星島的道士在臨終前領取了資糧,自行在外開辟的洞府,一邊閉死關,一邊作為后手。若是未能出關,則洞府就變成了秘庫,后來人只是會定時前去維護一番。
除了以上兩個原因,許道其實在海市中也沒有多少的熟人,他總不可能再去找那樂老加入進來,至于在海市中招募陌生的人手,則走漏風聲和隱患更大。
況且若是能驗證秘庫并非陷阱,許道返回海市后,也不準備在海市中多待了,就算曾石劍發現端倪,心懷叵測,到時候他早早就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