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聲接一聲的巨大嘶吼聲,震耳發聵而來。
“時間到了!”
許道心神跳動,他連忙就打出法術,喚醒在靜室中休息的陳門道士,對方也幾乎是下一刻,就推開靜室大門,身形閃爍,從中奔至許道的身邊。
兩人并肩站在船頭,眺望著遠處百里浮槎上的動靜。
因為言語交流太慢,他們之間神識竄動,一問一答,許道將自己這兩日所目睹的情況,一絲不漏的告訴給陳門,并說:
“此間時日,曾道友依舊未有傳音消息發出。”
轟!百里寬大的浮槎在海中晃動,其如一巨獸般蹈海而戲,威勢滔天,讓許道兩人身處的海螺寶船,都被掀得晃動不已。
這還僅僅是異變開始的前戲,他們并不知道海市之中情況究竟如何。
許道兩人的目中都不由的露出了慶幸,慶幸他們不必待在海市之中親身面對如此動靜,否則的話,他們雖是筑基道士,但是身處其中,也只會如無根浮萍般沉浮不定。
除此之外,兩人也擔憂起曾石劍的處境:“已經七日沒有消息,不知曾道友安危如何?”
許道沉聲回答:“希望只是被陣法阻擋,曾道友無法傳信給你我,或是來不及傳信而已。”
身處于海市之外,兩人避開了風波,對于海市之中自然也是力有未逮,擔憂也無用,稍稍議論后就將之壓在心中。
動靜愈大,海水都渾濁起來,兩人目力再強也無法窺視到幾十里開外了。
陳門提議:“不若飛到海面,或是半空中?也好方便你我觀戰。”
許道點頭,他的心念一動。
呼呼!海螺寶船中,堆積在某間艙房中的符錢當即蒸發,釋放出大量的靈氣,經由陣法被灌輸至寶船的各個角落。
在許道的控制之下,整艘寶船悄悄的脫離海面,不露聲勢的出現在了半空中,其船身上還籠罩有遮蔽氣機的陣法,使得靈光不現,更能夠掩人耳目。
只是離開海水后,整艘寶船暴露在外,沒了遮蔽,難免還是會被人給注意到。
讓許道略微有些驚喜的是,并不只他和陳門兩人蹲守在百里浮槎四周,浮槎方圓數百里內,正飄蕩著大大小小的船只,散落四方,其中不少船只在巨浪的拍打下徑直就被壓入了海水中。
半空中亦是有著不少的道人駐足停留,或是操控飛行法器,或是踏空而行,皆是眺望著遠處的百里浮槎。
許道駕馭海螺寶船跳出,其形體雖大,還能浮空,但因靈光內斂,混雜在其中倒也并不引人注目。
吼!
脫離海水后,更是劇烈的嘶吼聲進入許道和陳門的耳中,讓兩人面色變化。
刺目的四色靈光,在百里浮槎的四角洶涌升起,寬闊達百里的陣法在其中似云霧般飄蕩,顯得仙氣縹緲。
一顆巨大猙獰的頭顱,突地就從海市陣法之中探出,吞吐靈光的,緩慢攀爬,并將更是猙獰的寬闊脊背也露出。
此巨物頭如兇鱷,背長巨甲,上面尖刺慢慢,形態超越三十丈大小,四肢伸展開能達到百多丈,其氣息和威壓更是讓百里開外的許道兩人,心頭狂跳。
其是一尊金丹巨物!
除了這尊猙獰的巨龜外,哇的一聲呼嘯,百里浮槎上颶風刮起,另一頭龐大的兇獸又從海市陣法中鉆出,盤旋在靈云靈霧之上。
此獸背生黑紋,口鼻中吞吐著庚金純白氣息,遍體殺機,盡顯一副王者之相,乃是一尊龐然白虎。
接著又有一巨大的梟鳥自陣法中展翅而非,其頭顱尖利,渾身燃燒著漆黑的火焰,一展翅,每根羽翎上都是活生生的眼珠。
三尊巨物齊齊搖身跳出,或爬動、或奔行、或盤旋在浮槎之上,浮槎百里寬大,倒也容得下它們。
許道和陳門兩人腦中齊齊跳出念頭:“三尊金丹道師!”
“不、不只是三尊!”
疑似海市三個坊主的金丹道師顯出妖軀后,海市陣法沉浮間,又屢屢顯露出埋藏在陣法中的又三頭巨物。
其一金光燦燦,長有鳥喙,赫然是那金鷗尊者,其二遍體蒺藜,似巨蝦似巨蟹,雙螯龐大,其三黑風呼嘯,竟然是一漆黑陶罐,上面長著張扭曲人臉。
總計六道磅礴的氣息撐天而起,讓方圓數百里所有的生靈都黯然失色。
百里寬大的海市浮槎在它們的身下,也僅僅是一間略微寬敞些的木筏罷了,似乎再多擠上一人,就會顯得擁擠。
許道待在海螺寶船中,他望著這一幕,既是心驚又是振奮:“金丹境界!金丹道師!果如我所料,海市中聚有六尊金丹。”
如此一幕不只是驚訝到了許道,更是驚駭旁邊的陳門道士。對方一臉震驚的望著,腦中回想到整個吳國就才三位道師,西海區區一隅就聚攏了六位。
而西海三十六大島,至少共計三十六尊金丹。
六尊金丹巨物顯露后,浮槎附近的不少道士都被嚇到,連忙駕馭著自己的船只,也可憐但又全力的速度遠離而去。
好在六尊金丹并未清理四周,它們沉浮在海市陣法中,身形隱隱匯聚,將陣法的東面一角給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