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都能看見尤冰剛才說話時,眼睛微瞇、瓊鼻微動,在此女冷澹的表情下,藏著的是矜持和羞赧。
瞧見對方的小表情,許道認得確實是自己的尤冰道友,頓時在心中大笑。
他暗想到:“應該是這女道害羞才是,我許某人害羞作甚!”
于是許道站在尤冰跟前,將腦中的想法全都鎮壓下,也不再去想對方的金丹威勢。他落落大方的朝著尤冰拱手,笑看著對方:
“固所愿,特來請爾!”
尤冰聽見許道說出的這句話,冷澹的表情徹底瓦解。她定睛望著許道,臉上露出了明媚至極的笑容,燦爛而柔順。
尤冰沒有拱手行禮,而是微微欠身:“一言為定,道友!”
許道這時自然是干脆的應承:“一言為定!”
周遭的人等聽著兩人的對話,看著兩人的表情,紛紛更是驚愕。
有女道人失神:“觀主竟然還有此等笑容!莫非世間真有好情郎,可觀主不是才和這道士見面麼?”
還有男道人則是嫉妒的望著,暗罵許道:“好個不要臉的家伙,就不會再推辭一下麼,竟然坦然就受了!”
他們著實是既羨慕又痛恨,全都恨不得用自己來將許道代替掉。
只是白骨觀主是島上的第一人,貴為道師,許道也是個煉罡近乎圓滿的道士,法力驚人、手段狠辣,這些人都只敢在心中罵聲連連。
一些機警的道人,一邊罵著許道,一邊立刻就高呼:“恭喜觀主、恭喜道長!”
有人還提前就叫出:“恭賀觀主和道長喜結連理!郎才女貌!”
叫的最厲害的,赫然就是不知什麼時候又跑回來了的龜族道士,它正拍手大呼,還動用神識,暗中催促龜子龜孫們,同他一起大聲恭賀。
霎時間,殘破的戰場上,響起了一片恭祝和歡呼的聲音。此前緊張激烈的氣氛,在這時陡地就轉變了。
只有苦竹道師在叫囂過一陣子后,見沒人搭理他,此獠又叫出聲音:
“白骨觀主,這道士初來乍到,名號連群英塔都沒有登上,你現在就急不可耐的選了他,不合規矩!”
此獠打算講規矩說理了,但依舊沒有人理睬他,任由他在原地跺腳跺手杖,面上憤恨無比。
由不得苦竹道師不憤恨,要知道他之所以不遠數十萬里的趕過來這里,就是為了能夠成為白骨觀主的雙修道侶,然后借助對方的陰氣進行修行,并獲得整個白骨島的基業。
本來他還竊喜,白骨島上居然就只有他一個金丹道師趕過來了,再過兩年,十年之期滿,他身為金丹道師,無疑會有最大的可能成為白骨觀主的道侶。
而且來之前,苦竹道師還多番打聽,探得白骨觀主恍若冰山,從來都是苦修,潔身自好,不與其他男道人私下相處。
因此苦竹猜測,白骨觀主的元陰有不小的可能尚在!
他對此頗有期待,若是能夠借得金丹元陰修行,其修為必然會得到大幅度的精進!
可是今天許道的出現,頓時就將苦竹道師所有的設想和妄想,全都打落。
結成金丹幾百年以來,苦竹道師還未遭受過如此大的失望,他眼中頓時冷意閃閃,殺機生出。
苦竹道師聽著周遭人的供奉,瞧著許道和尤冰“眉來眼去”,在心中暗道:“真是情投意合、天生一對兒麼?那麼本尊便宰掉這姓金的!”
此獠眼神閃爍,心里對許道的殺意更盛,他琢磨著等許道落單或是出海時,他便尾隨上去暗殺了許道。
苦竹道士暗想:“就算能完婚了,等白骨這廝變成了寡婦,本尊也就又有了機會。”
他頓覺此計策頗有可行,唯一讓他可惜的,是他這個老家伙或許就只能配寡婦了。
計策定下,苦竹道師也就不再叫囂,而是冷哼一聲,將不甘都藏了下來。
另外一邊的許道和尤冰,正互相打量著,沒有注意到苦竹動靜。但是莊不凡待著一旁,警惕著對方,卻是將苦竹的臉色看得一清二楚,察覺到殺意明顯。
莊不凡心道:“這老家伙惡意不少,得告知一下許道她倆。”于是他神識晃動,聲音在許道、尤冰的耳邊響起。
許道得了莊不凡這個提醒,頓時眉頭微皺,朝著對方暗中點了點頭。而尤冰則是臉上還帶著笑意,她沒有回應莊不凡,好似壓根就沒有聽見似的。
尤冰環顧著周遭,忽清聲對其他人說:
“今日之事,是我白骨島有失控制,還請諸位道友都早些回去休息。凡是今日在百花坊中當差或花銷的道友,都可以得到島上補償。”
現場熱鬧,不斷的還有道人趕過來。
為免事情鬧得更加大,尤冰直接就下了吩咐,讓執法堂的道士維持秩序,其余的道士則是各司其職,趕緊的將人員散去,把問題解決掉。
在此過程中,許道也是極為配合,幫了幫小忙。
但他做的最多的,還是湊在了油碧玉車跟前,琢磨著該如何收服此寶貝。此車不僅能飛能遁,還能捆綁兇獸,絕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