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人站著銅鼎上,見許道不為所動,微瞇眼睛,笑聲說:“何必稱呼十三長老,平白生疏了,叫我小十三便是。”
許道微挑眉毛,說:“既然如此,敢問十三長老姓名是甚,貧道直接以姓名稱呼便是。”
女道人一步從銅鼎上跨下,紗質的裙擺擺動,頗是吸引人的目光,她走到了許道身旁,笑吟吟的說:“本道姓金,名是十三,島上族人通常叫我十三郎。”
許道忍不住又仔細瞧了一眼她的打扮,心中腹誹著想到,對方若還是白日間的打扮,倒是可以稱得上一個“郎”字,但是眼下只能叫做“十三娘”。
他隨口說:“罪過罪過,貧道還以為‘十三’二字是道友在島上的排行,說的是道友在諸位長老之中最是年輕。”
笑聲響了起來,金十三說:“酒席間還不見金槍道友如此擅長夸獎,現在算是見識到了。”她頓了頓,解釋說:
“‘十三’二字乃是我父給取得,出生時就有。當年白金島上的金家筑基長老,算上我父都才只有十二人,此‘十三’二字就是我父希冀我能成為島上的第十三個筑基道士,寄予了一些美好期望罷了。”
許道聞言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令尊之希冀,今已達成,想必高興的很。”
說到這點,金十三已經湊到了許道的近處,她半點生疏的樣子都沒有,直接就往許道貼來。許道動了動手指,但并沒有將對方推開,只是暗中運轉了護體法術。
金十三娘掛在了許道的身上,吐氣如蘭,衣領大開,突地聲音低沉說:“我父已閉死關多年,二十年未出,壽盡之年已過。”
“節哀。”
許道想起了在堂中議事時,那二長老金石殿所說的話,他一并記起來此女的父親就是白金島的大長老。
如今大長老退位,二長老當權,金十三身為大長老之女,兩者間的糾紛不少。
在宴席間,許道還不經意的聽見過一些傳聞,說的是若非金十三是個筑基道士,二長老便要親自做媒將她嫁出去,給她覓個好人家。
此種手段和凡間的吃絕戶類似,意在削弱已故大長老一方在白金島上的勢力,并且侵吞大長老留下來的遺產。
但道人和凡人不同,道人擁有法力,金十三一突破至筑基,二長老金石殿的種種計謀就都落空了,白金島的其他人也不可能讓他將一個筑基道士給白白送出去,逼走也不成。
因此金十三在島上的威望,雖然不及她的父親大長老,但也能經常的妨礙金石殿發號施令,自有一方勢力。
記起來這些東西,許道在心底里暗暗道:“前倨而后恭,此女的心機必然不淺。”
他也懶得和對方兜圈子,畢竟他只是來白金島上面尋寶的,壓根不想摻和白金島的狗屁倒灶之事,便直截了當的問:
“十三道友究竟有何指教,若是無事,貧道這就送道友出去。”
金十三聞言,輕佻的白了許道一眼,說:“十三不是都已經說了麼,特意來為道友獻上賀禮的。”
許道應了聲:“哦,敢問賀禮在哪?”
他挪動目光,落在金十三的身上,上下打量著。金十三將手伸出,掩著自己衣著寸縷的身子,嬉戲一般。
此女吐聲:“賀禮自然就是妾身了。”
她欠身行了一禮,說:“還望道長憐惜。”
許道瞇眼看著對方搔首弄姿,卻是不客氣的說:“若真是如此,貧道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但是他的話音剛落下,金十三就倏忽一閃,像是幽靈般繞著許道飄蕩,腳步輕靈,和許道拉開了距離。
許道冷笑說:“看來道友是不想送出這份大禮了。也對,道友身上的精氣充沛,元陰未損,若是輕易送出去,可就劃不來了。”
金十三聽見,面上微怔,她嫵媚的舉動僵硬數下后,方才遲遲說:
“金槍道友好眼力,旁人可是看不出來,不知道友是使了什麼法術?”此女話聲中帶上了幾絲悻悻之色。
許道并非是用了法術檢查對方,也不是通過神識檢查得出的,而是純粹靠著自己的經驗,最多加點龍血肉身的天賦。他瞧著對方的身形,聞著對方的味兒就知道此女尚未被開墾過,只是不知道對方是從哪里學來了一套風流手段。
許道并沒有義務要向金十三講解,他微微搖頭,側著看了下靜室石門,用眼神示意著對方快點說正事兒。
見許道不為所動,金十三面上依舊帶著笑,白了許道一眼:“道友好個不解風情的模樣。”
話音一落,她在靜室中一轉身子,從儲物法器中抓出一席大氅,將自己身上的紗衣都裹住,并卸下了臉上的嫵媚表情,眨眼間就恢復成了白日間的那個冷峻女道人模樣。
只不過許道剛剛才見過她搔首弄姿的模樣,無法將對方和白日里的冷峻女道人聯系起來的,他反而覺得對方現在冷下來,風情比之剛剛更加獨特了幾分,讓人蠢蠢欲動。
金十三身披大氅,沖許道拱手:“白日間怠慢道友了,尚未賠禮道歉,十三現在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