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把玩著盤成鐲子的騰蛇,甩了甩袖子,起身從蒲團上站起,沖金十三說:“前面帶路。”
“是。”金十三雖然知道許道不太可能會拒絕,但是見許道一口應下,還沒有怪罪她打擾,她頓時就松了一口氣,趕緊的走在前頭。
她口中還一邊說著:“根據手下人查驗,此次圍攻我等的兇獸潮,很可能就是賈道士他們引來的!”
金十三咬牙說到:“可恨!我白金島養了他們至少兩百年,又給了長老之位,完全沒有將他們視為外人。這三個卻都是白眼狼,還不如兩位客卿忠誠。”
賈道士正是叛逃三個道士之中法力最高的,凝煞圓滿,只差一步就可以煉罡,但是此人根基虛浮,畏懼煉罡時的危險,遲遲都沒有踏出這一步。
伙同他一起叛逃而走的另外兩人,和他一樣都是白金島上的小宗,非是嫡脈金家。
三人還將各自家族的核心成員都調動到了同一艘海船上,明顯是早就有所預謀,打算就此分家。
金十三口中說著,顯得既憤恨,又懊悔,懊惱她居然沒有提前發現這等事情。
許道只是聽著,他對于三人叛逃并不怎麼在意,唯一讓他在意的是,那三人不僅帶走了家族精銳,還將白金島的財貨也裝載走了至少五分之一!
而眼下的白金島財貨,相當于就是他許道的。
若非有著白金島數百年的積累,他的修行速度也不可能如此之快。
轟!
兩人剛一來到船艙外面,巨大的聲響就進入了許道的耳中,高大的水花迸濺,能將矮小幾首海船發覆蓋。
好在主艦有幾十丈高,巍峨龐大,海中的筑基兇獸和其相比,依舊顯得矮小。
有主艦坐鎮中央的,八頭筑基兇獸再是興風作浪,依舊無法將任何一條海船的打翻,其僅僅能夠將船只間的精鋼鐵鎖鏈繃的晃動而已。
“道長出來了!”
“金槍道長出來了!”
許道的聲影出現在海船最高處,立刻就被眾多的道人瞧見,對方全都是面色振奮,喜悅的吶喊。
這時附近的三條海船中,也滾滾傳來呼聲:“見過金槍道長!”
其中有人立刻咬牙切齒的喊道:“還請道長快些去斬了那三個叛徒,這里我們還能抗些時間。”
金十三聽聞其他道士的呼聲,她咬牙對許道說:“希望道長速去速回,若是太晚了,恐怕船隊損失會不小,而且還可能引來更多的兇獸,到時候就難辦了。”
許道聽著,瞬間明白那三個叛逃道士最大的依仗是什麼了,就是想著他會投鼠忌器,無法追殺他們太久。
甚至如果圍攻船隊的兇獸太多,白金島一行人還可能直接放棄追殺他們,而會選擇先保住剩下的三條海船和其上的諸多弟子、資糧。
咔咔!突然怪異的聲音響起。
剛說完話的金十三臉色又是大變,猛往一艘船望過去。
那船的品級雖然不高,但也是筑基法器,可是在兩頭兇獸的圍攻之下,其護體陣法突地失效,然后被頭怪魚兇獸一口咬中,船艙破裂的部分。
啊!慘叫聲從那邊傳來,數十弟子和道兵瞬間慘死在兇獸的口中。
并藤蔓似的兇獸,將綠油油觸手探入了海船之中,瘋狂的吸食船艙中儲備的靈米。
船上的筑基道士當即厲喝,變化出了妖軀,狠狠的打出寒光,斬在兩頭兇獸身上:“孽畜受死!”
不只這一艘,另外兩艘海船也陷入危機中,護體靈光晃動,艱難的支撐著。
金十三柳眉豎起,破口大罵:“該死!若非賊子盜走一船,我白金島的船陣不破裂,絕不會讓海中這些畜生得逞。”
白金島一共派出了五艘船出海,并非是隨便選定的,而是五艘船之間能夠結成“五芒平波大陣”,有類于護島大陣。
之所以用鐵索勾連船只,最主要的目的其實也是這個。
幾句話之間,船隊的形勢就急轉直下,這讓除了許道之外的所有道士,都是面色大變。
他們倒不是覺得大禍臨頭了,而是擔憂自己很可能撐不到許道殺賊之后返回。
許道掃視著戰場,面上輕笑:“看來貧道要是不出手,船隊就要損失慘重。”
他微微搖頭:“這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若是如此,恐怕接下來的路途就更難。”
金十三聽見,有心想要反駁許道說的話:“若不是出了叛徒……”
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她就意識到眼下除了叛徒,接下來的路途中又怎的確定就不會再有叛徒?就算不再有叛徒,也還會有海匪賊人,甚至會被某方大勢力盯上。
“要不、”金十三猶豫:“道長還是先幫我等度過難關……”
她糾結著,明顯是又偏向于先保全整個船隊。
而且金十三在說話間,其將渾身的法力,源源不斷的灌注進腳下海船之中,維持著船上陣法。因為一時間用力過猛,消耗也大,她的臉色都咯噔一白。
許道卻是沒有再搭理她的話,而是甩動著衣袖,踏空而行,走出了海船陣法:
“無事,貧道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檢驗一下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