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站在半空中,一聽這話,頓時啞然失笑。
白紙臉說的不錯,白骨島的斗法場本就是讓道士只見硬碰硬而設置的,只有數百丈寬大、數百丈高。
斗法場中的陣法,不僅僅是作為囚籠的欄桿存在,能圈定斗法雙方的打斗范圍,更是保命用的,能夠及時的終止斗法。
否則的話,筑基道士單單妖軀法體就有十幾、幾十丈大小,能飛能遁,幾百丈的范圍太過狹小的,真廝殺起來,空間完全不夠用。
但斗法場只是斗法,又非廝殺,硬抗不了認輸便是,敵方又不會窮追猛打,空間再大,陣法反倒是會照顧不了。
白紙臉這話,是想激將許道下來,和他硬碰硬,可許道失了智,才會如對方所言。
剛才幾下攻擊中,其實并非是許道的身法速度,遠遠的超過油碧玉車的撕咬速度,而是白紙臉作為駕車之人,其并非真正的金丹,操控著法寶,反應有所遲鈍。
許道抓住其遲鈍之處,動用騰蛇的準神通,便將之玩弄于股掌之中之中了。他要是真的和油碧玉車硬碰硬,油碧玉車迅疾,指不定他真就被這件法寶打成了重傷。
許道慨然出聲道:“斗法場?閣下還以為你我只是在較量法力強度麼?若真如此,閣下為何要對赤虎道友痛下殺手,又為何搬出了油碧玉車這件厲害外物?”
他冷笑道:“你能動用法寶,卻連避開法寶都不準貧道避開麼?好個猖狂啊。”
譏諷聲在空中呼嘯,白紙臉聽見,面上頓時忽青忽白,一副極其惱恨之色。
他恨恨的望著許道,微瞇眼睛,心中暗想:“此人絕對不是無名之輩,來頭必然不小,既然咬不到他,不如就放他一馬?”
但是忽地,白紙臉又聽見許道喝聲響起:“不過爾既然想戰,貧道便和你戰上一場!”
只見許道飛在半空中,將手從袖子中舉起,身上雷光閃爍,體魄變大,周身云霧籠罩
他低頭看了一一眼下方的白紙臉,扔下一句話:“且上高空,生死有命!”
許道便頭也不回的,舉著雷光,往更高的上空飛去,如神仙登空。
白紙臉瞧見許道身上爆發出的雷火氣息,眼中露出詫異,感覺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他記不起在哪里見過許道。
并且眼下又是斗法的關鍵時刻,見許道“中了”他的激將法,白紙臉大喜連連,一口就應下,口中還安撫著許道:
“哈哈!好!你這道人,法術神乎其技,本道必然留你一命,讓你有機會為我虞淵效力!”
轟隆一聲響起!
白紙臉也駕馭著油碧玉車,直沖高空,隨著許道闖入了幾千上萬丈的高空。
地上的一干看客,皆是癡愣的看著他們騰空而去的身影,其中那些同為筑基境界的道士,臉色更是驚疑不定:
“此等斗法,金丹道師也不過如此了罷?”
飛上高空之后,白紙臉正準備大展拳腳之際,卻發現許道依舊和他保持著距離,身法鬼魅,油碧玉車依舊撲殺不得。
但讓勾住他的是,許道并沒有再一味的逃,而是施展著種種法術往他劈打而來。
法術落到他的身上后,又都刮痧一般,瞧著唬人,實則半點創傷都沒有造成,這讓白紙臉總感覺只差一點,坐下油碧玉車就能撲中許道,將許道打殘打死。
可他卻不知,這是許道故意在勾著他。
須知白紙臉也不是金丹中人,其駕馭著法寶輦車,要麼是輦車本身如符寶般,存有金丹法力,要麼是白紙臉在勉強支撐,其壓根就堅持不了多久。
許道不管是戲弄對方,還是和嘲弄對方,其實都是在拖延時間。
對于許道來說,只要立于不敗,且時間拉長,便是勝利在手。
就拿剛才來說,許道之所以同意和白紙臉斗法,就是考慮到白紙臉見打不中他,考慮會心生去意,中斷斗法,因此他才一口應下。
而此時白紙臉的氣力未盡,一個按捺不住,也就落入了許道的算計。
在飛入高空后,你來我往的對峙許久,白紙臉氣力消耗眾多,這時忽地悚然發現,自己氣力耗盡,堅持不了多久。
可這個時候,許道卻是愈戰愈勇,原本只是唬人的法術,開始變得凌厲狠毒。
雷聲轟鳴!
數千丈高空,兩人仿佛神明般,一駕長車,一騰云駕霧,聲勢浩大,籠罩了半座城池。
白骨城中的人,早就已經被兩人爭斗吸引住,城中的執法道士們,也都圍在百花坊附近。只是許道和白紙臉都是外人,他們樂于見著兩個外人打生打死,并未想著出手。
白金島的金十三等人,也被城中動靜吸引,走了出來。當他們瞧見高空的雷云火雨時,個個都面面相覷,意識到:“金槍長老?”
高空中,許道吐氣長呼:“風雨如晦!”
施展出自己的呼風喚雨之術,將白紙臉和二十頭兇獸,全都籠罩,強勁的罡煞風雨,不斷吹打對方,腐蝕其身子、削減其法力。
而白紙臉,站在油碧玉車上,臉色已經是全部發青,心頭咯噔一跳:“糟糕!玉車中的元氣不多,已經開始吸食我的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