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征西海,討伐西海金丹一事,終歸并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備好。
即便是有許道和尤冰兩尊的金丹壓陣,許多需要準備的事情,依舊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完成。
這日,許道和尤冰好生論道完一番,懸掛在冰宮外的風鈴就搖響,緊接著便有傳音符飛入了冰宮中。
許道從尤冰的身上爬起來,懶散的接過傳音符,神識一碰,口中就傳出輕咦聲。
尤冰懵懂,氣息有些不穩的出聲:“何事?急否?”
許道摩挲著傳音符,回到:“不急,不過你我也該處理正事了。”
他隨手拍了拍尤冰,又將手中的傳音符遞了過去。
等尤冰的神識一碰,了解了傳音符中所記錄的事情之后,她立刻就從云霧中直起身子,伸手掐訣,為自己披上了純白的道袍。
尤冰赤著腳,在許道的跟前輕輕一轉,便從白玉觀音變成了清冷女道人,她朝許道微欠身,言語中有些鄭重:
“海盟和虞淵那邊終于有動靜了,你我合該見見對方的使者。”
許道點頭,他也給自己披上了道袍,然后便伸手一邀,立刻就同尤冰一起往冰宮外面走去。
到達白骨島的使者早早就已經登上了冰山,并且有專人在招待著。
此使者是海盟的使者,正巧是當初追殺過許道的梟鳥道師麾下。至于尤冰口中的虞淵,則是半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繼續過來刺探白骨島虛實的探子都很少。
冰宮階下已經被布置成了廳堂模樣,有桌椅,有屏風,中間還劃開了冰塊,形成了流水,具備流觴曲水的意境。
一列身著朱紅色道袍的道人,正列坐其中,互相之間還有些言語。
他們個個模樣周正,人數不多,才十來個的,但即便是隨行在一旁的小廝,其修為也是煉氣圓滿境界,模樣標志,舉止得體。
許道和尤冰從冰宮之中走出,候在堂中的白骨城道人立刻就有所察覺的,紛紛止聲作揖,然后就小步退到了一側。
朱紅色道袍的道人們面色微怔,紛紛從座位上起身,恭敬的面向首座方向。
一行人口中齊齊呼喊:
“我等見過白骨觀主,見過白骨道師!”
許道雖然在白骨島上用回了本姓,連鱷龜等道師都隱約得知,他或許就是此前被海盟通緝的道士,但是對外界而言,他的身份依舊神秘。
好在他現在是白骨島之人,稱呼他為“白骨道師”是沒有錯的。
呼聲中,許道和尤冰的身影雙雙一閃,便出現在了首座的兩把交椅。
許道先是示意尤冰落座,然后一掀道袍,神情倨傲的坐下,他沖折腰行禮的一行道人說:
“怎的,時隔多日,海盟終于遣人前來興師問罪了?”
海盟道士們聞言,嘴上并沒有造次,但是一個個的心中都滴咕起來,當中領頭的立刻就恭聲回答:
“非也非也!道師說笑了,我等并非是前來討打的,而是奉了梟道師之令,日夜兼程,特意趕來為道師和觀主獻上丹成之禮。”
許道聞言,臉上露出冷笑,不屑道:
“丹成之禮?爾等的丹成之禮早早就已經送過,何必再來第二道。況且,你海盟的東西,我白骨盟也真有點承受不起。”
見許道的態度依舊不善,紅袍道人們的神色難堪,但那領頭的道士,依舊是硬著頭皮回到:
“稟道師和觀主!此禮乃是梟鳥道師親自送出的,些許薄禮而已,道師和觀主清官收下便是。”
許道見對方幾次都沒有失態,他輕笑著,遂一擺手,吩咐到:
“既然如此,便喚另外兩批人馬上來,本道還以為海盟來了三批,是要將本島‘亡島滅種’呢!”
不一會兒,又有身著黃袍的一行道人,小步快走的進入了堂中。緊接其后的,是一行身著白袍的道人,對方從另外一個方向登上了冰山。
這兩班人馬,分別正是鱷龜道師和白虎道師早早派出了的使者。
三伙人馬齊聚在許道的跟前,初時相互竟然還不認得,也不知是三個道師故意挑選了麾下的生面孔,還是都遮掩了原本的面孔。
當許道叫破了他們三人的身份之后,三伙道士杵在許道和尤冰跟前,大眼瞪小眼,著實是有些尷尬。
許道看著一熘兒或紅或黃或白的三色道袍,感覺像是看到了戲班子一樣,他點著對方三人,說:
“爾等皆是海盟中人,本道和觀主也就不一一接見了,一并商議便是。況且誰讓爾等來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多少,前后不超過一個時辰,本道也不好晾了誰在一旁,免得對三位道師失禮了。”
紅黃白三伙道人聽見,頓時明白他們離開百里浮槎的時間應該是都差不了多少,而且都是日夜兼程,一刻也沒停,還走了最短的海路。
否則的話,眾人不可能前后腳的到達了。
這讓被交代要隱秘些的道人們,面上都是汗顏。好在他們心中早就有些準備,而且只是聽命行事,便都眼觀鼻鼻觀心的杵在堂中,恭敬面對著許道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