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臨如此窘境,許道不敢有所停留,但他下一個動作,并非是讓符箓從龐大的肉球中擠出去。
反而是更進一步,往肉球的中央位置靠攏,然后啪的貼在了一物之上。
此物正是金竿,其形如竹枝,似矛非矛,在數千丈的肉球之中,是除了許道的符箓假丹之外,唯一能夠保持原樣的存在。
或者說,金竿才是真正沒有受到血月絲毫影響的存在。
其依舊筆直,表面連一絲斑駁感都沒有。
許道操控著符箓假丹貼上去,僅僅是感覺它比尋常時候要溫熱一些,但是也不知道究竟周遭帶給它的熱量,還是它自身在發熱。
啪的!
符箓貼在了金竿之上后,許道殘存的真氣貫入金竿體內,并無異樣,但他現在的真氣稀少,不敢讓金竿直接變大膨脹,將肉球給撐開撐破,而只敢以之為屏障,減少血色月華對符箓假丹的影響。
除此之外,許道的另外一個考慮,則是血色月華若能夠將金竿也融化,那麼他正好趁機的將金竿收入到符箓假丹之中,用作靈材。
此刻的符箓假丹,其內的罡煞消失了九成九,若非許道肉身和陰神的填補,還有小黃天中儲備的龐大靈力,假丹早徹底變作成一團虛物,而非實體了。
而許道寄身在其中,不只是想要救命,同樣也想延續自己的道途。
他若是想要走外丹道路,則符箓假丹不可只是一團虛物,半虛半實也不不行,非得如莊不凡的飛劍、尤冰的白骨蓮座一般存有實打實的軀殼!
但此刻的許道,渾身上下皆是被煉化,身旁只有金竿能夠作為符箓假丹由虛化實的原材料或軀殼。
可讓許道失望的是,符箓假丹貼在了金竿上面之后,兩者的聯系雖然前所未有的緊密。
但此物的材質當真是奇特,品級超出了許道的想象,他依舊無法將之收入到符箓假丹之中,更別說將之返還煉化掉了。
這讓許道心中訝然:“此金竿無法被我返還煉化,也不受仙術的影響,就算在元嬰法寶或材料當中,其也定然是高深的那種。或許,它的品質真個是超越了元嬰法寶也說不定……”
許道頓時又喜又驚,喜的是驗證了金竿的不俗,驚的則是他現在只能將金竿當成個擋箭牌,而無法用此物來凝聚符箓。
緊接著,許道又開始在內天地之中搜刮,想要找出合乎符箓假丹凝結的材料,但是除了尚且殘留在內天地中的罡煞之外,并無他合用的材料。
即便是構建丹成陣法的諸多珍惜靈材,其相比于許道的肉色和陰神而言,品質終歸是不足,而且雜亂。
用它們來凝結符箓假丹,必須得再經過烹煉才是,但眼下的許道缺乏的就是時間。
此時的他寄托在金竿之上,其實也已經鼓動著氣力,想讓金竿往外鉆去,但是動作緩慢,肉球也不知有多大,許道并不自信自己能夠及時的逃出此地。
而且別忘了,他投入血月之中,其實也存了反過來將血月仙術重新封印鎮壓的想法。
諸多念頭在許道的心中跳動,他或是猶豫、或是遲疑、或是凜然、或是后怕……但最終一咬牙:
“既然金竿不可煉化,諸多外物不可用,那麼便只靠我之肉身、陰神,去凝虛為實,凝結符箓之軀殼!如此或許所得真符的品質,還會更加精粹一些。”
“此刻只有化假為真,方才有一搏之力!”
念頭落下,許道沒有再遲疑,他的意識收縮于符箓假丹之中,不再向四周和內天地中索求靈材,反而將符箓假丹事先吞下的東西,進行一遍又一遍的梳理,但凡不甚精粹的,都被他從符箓假丹之中排開。
此個過程,就好似鐵器的淬煉,一次次的將內里的雜質拋開。
在過程當中,血月仙術依舊在源源不斷的釋放威能,讓許道發覺自己往外逃竄的速度,竟然還比不上仙術威能增長的速度。
于是他索性就暫留在了原地,不再費力氣的往外鉆,而是借著金竿的庇護,全心全意的化假為真,凝結屬于自己的真丹。
上下紅光之中,許道徹底的沉下了心神,其意識隨同金竿,在肉球之中浮浮沉沉。
在偌大的血色肉球內部。
許道和血色殘月,兩者一金燦燦、一殷紅,分別各懸在一側,恍若日月相對、日月同輝一般。
進入肉球之中的血月,也像是有了意識般。
它所散發出的月華不再擴散到外界,而是主要的散在肉球內部,消化所得。
而它最主要的消化目標,赫然就是許道和他寄身的金竿。
只是金竿堅韌,即便血月再怎麼催動法力,金竿都沒有半點要融化的跡象。而在金竿的庇護下,血月對許道的影響也是不足。
甚至許道還開始主動的借用血月之力,將其當做成了熔爐一般,輔助自己淬煉假丹,剔除雜志。
………………
在外界。
尤冰和莊不凡發現龐大的肉球停止吸食血肉之后,面上也是又喜又驚,喜的是他們猜測這定然是許道的功勞,驚的則是兩人依舊不知許道的現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