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它卻是主動的認錯了。
許道瞅看著,也不知是該感慨此獠吃軟不吃硬,還是該感慨的對方好歹是明白大局大事重要,不愧為囂張了如此之久,卻仍舊沒有身消道死的金丹道師。
許道在心中冷笑,也回想起了自己當年在梟鳥道師的手下,倉皇逃竄的景象。
他記得那一日可是兇險得很,若非陳門道友托著潛龍閣主的法寶,主動踏出海船,引開了梟鳥這廝的注意,只怕他就身隕在這場追殺之中了。
更關鍵的是,他和陳門道友都沒有招惹過梟鳥道師,而是被殃及池魚了,過錯完全就在梟鳥道師的身上。
許道思忖著,微瞇眼睛:“此事就算是貧道自己可以忍耐,但為了陳門道友當日的恩情,也必要讓你血債血償!”
值得慶幸的是,他此番來到海盟,又和對面三人交談了一番,可以確定當日陳門道友并未死在梟鳥道師的手下。
這點也是梟鳥道師選擇主動站出來賠禮道歉,并且在它看來,只要它出一番血,就能將此事揭過的最大原因。
兩人雖然有冤仇,但并沒有真個出現性命之仇,那麼應當是可以用錢糧化解的。
當許道沉吟著,貌似在猶豫的時候,旁邊的鱷龜道師和白虎道師,雙雙都開口說話:
“許道長既入我海盟,今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梟道友曾經差點害了道長,該罰!該當重罰,但但是你我既然已經是一家人,還是請許道長給個是賠罪的機會。”
“正如許道長所言,眼下正有鯤鯨真人這尊大敵在眼前,我等四人好不容易聚在一塊,萬不要再發生分裂,內耗不斷了!”
鱷龜和白虎誠懇的勸說著,滿口的道理聽起來卻是十分有理,特別是兩人提到了百里浮槎上的海盟大陣:
“今日不妨告訴許道長一樁秘事,正如坊間傳聞的,我海盟壓箱底的手段,便是百里浮槎本身,其上有一方陣法,能夠統合我等氣機,凝聚出一尊假嬰化身。”
“閣下打殺了金鷗道師尚且無甚關系,盟中陣法乃是以四象生成,只要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中是存在三個,便依舊能夠運轉。可要三人中再失去一人,四象僅存兩象,則陣法不凝,有再多的金丹道師湊在一塊,而無法具現出假嬰化身。”
這話聽在許道的耳中,讓他眉毛微挑,暗道:“果真如此。海盟陣法和這幾個家伙修行的功法、妖軀,息息相關,難怪當日潛龍閣主結丹之時,還心存一絲僥幸,膽敢留在海盟中。”
雖然許道的心中早已經對梟鳥道師下大了誅殺令,但是正如他此番到達海盟,絕口未曾主動談及數十年前的事情,好生忍耐著一般,聽見對面三個老家伙又如此說到,他也就露出了意動之色,順著臺階就下了。
許道輕嘆數聲,他拱手對鱷龜和白虎道師言:“二位道友明鑒,貧道此番出使海盟,是承擔著兩家結盟的大事情,事關重大,明白私情恩怨和正事的孰輕孰重,所以一直都沒有和三位提及此事。”
他指著梟鳥道師,面上帶著不忿之色:“今日和道友相談,貧道自問沒有因為曾經的冤仇而和梟道友計較,奈何幾番談話之中,梟道友都對貧道意見大的很。
今日既然有鱷龜道友和白虎道友兩人說情,貧道也不好一聲不吭。”
許道沉吟:“梟道友當日曾經追殺的是許道和陳門道長,此番因果若是要徹底的了結,就請梟道友尋見陳門道友,問問他意見之后,在談罷。”
聽見這番回答,梟鳥、鱷龜和白虎,臉上都是浮現出了一層喜色。
雖然許道沒有直接回答他并不在意,但是好歹是態度平和,語氣中也留有回轉的余地。
其中鱷龜擔心梟鳥道師桀驁,唯恐此獠覺得許道給臉不要臉,它連忙傳音給梟鳥道師:“梟道友,見好就收!畢竟是曾經的生死恩怨,哪能道友賠禮道歉一番,就能了結。”
梟鳥道師回應道:“龜哥無須擔心,貧道曉得。若是著姓許的一口就應下,一笑泯恩仇,某家還擔心他是虛情假意,想著背后再殺我呢!”
白虎道師也摻和進兩人的議事,嗡聲傳音:“某記得,那陳門只不過是個筑基道士,曾經還淪為了奴隸,其必然沒有許道長這般底蘊深厚。若是健在,多半依舊只是一個筑基道士,等尋見了對方,梟道友只需小小籠絡一番,彼輩必然滿足!”
“若是那陳門不在了,道友也只需要遣人尋見他的身死之處,探清死亡原因,將自己撇干凈便是了。畢竟只要人不是你殺的,對方死了也是一了白了。”
三人言語雖多,但是對于許道而言,它們僅僅是眼神閃爍了幾下。
未等許道不耐煩,梟鳥道師就依舊恭敬的回答:“許道長此言甚善!便聽許道長的,等尋見了陳門道友,梟某再來償還當日過錯。
此事還請許道長放心,只要陳門道友還身處于西海,便是在虞淵那邊,貧道也會想方設法的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