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酒水和耍子,和在海盟外時,許道擺出的那一場不同。樓閣中除了他們四個之外,鱷龜道師等人還從海盟中叫來了幾隊樂師和舞女,以之作為勸酒和嬉戲。
舞女中修為筑基的也是不再少數。
到了酒席末尾,不管是鱷龜還是白虎,抑或者是那梟鳥道師,都不住的勸許道從中挑選幾個精致的,等到結束后再帶回房中把玩,以解長夜憂愁。
沒錯,從許道夜間踏入百里浮槎,再到酒席末尾。他們四人第二次飲酒作樂,一直痛飲到了第二天的日暮時分。
即便如此,鱷龜道師醉醺醺的,它從酒席之間站起來,還一個勁的沖許道說:
“罪過罪過。我等三人招待不周,不知許道長可是盡興了?”
梟鳥道師此時也是屈意奉承,連忙說:“不如再飲一番!我等皆是金丹中人,縱使喝個酩酊大醉,醉上一月數月,那又有何妨的?痛快才要緊!”
白虎道師也是吃酒吃上癮了,一并喝到:“正是!況且這些美酒佳肴,瓊漿玉露,都是某等準備的靈氣之物,雖然都比不上許道長的精純精致,但吃了也是有助于修行。某等三個都是法力道行無法再增加了,但許道長潛力無窮,還可以繼續增長!”
“吃酒就是修行!繼續繼續!”
面對鱷龜道師三人的熱情款待,許道仍然是從酒席間站起來,拱手說:“已經吃了兩回了,貧道適才也斗法了一次,現如今實在是不勝酒力,該休息一番。”
他解釋完,也是哈哈大笑說:“貧道今日已經入盟,今后再想要吃酒,有的是時間,明日再會便是!”
見許道堅持要離去,鱷龜道師三人也不好再勸說太多,只得口中嘟囔到:“罷了,那就依照道友所言,今日先緩上一緩。”
說罷,許道方才從三個道師的挽留中掙脫掉。
已經身處于海盟之中,他就沒有讓內里的三個老家伙送行,獨自一人就走出了樓閣。
而在樓閣外,除了有歌伎舞女之外,也有海盟中精明能干的道士,充當著向導和小廝,靜靜的等候著許道。
瞧見許道走出來,三個煉罡道士當即引上,恭敬的作揖:“見過道師!”
許道在踏出門檻的那一刻,臉上醺醺的酒氣就已經消失得一干二凈,他平靜的對三個道士吩咐:“指路。”
“是。”兩個煉罡道士趕緊躬身應答,伸手指向東面。
嗖的!
下一刻,四人就化作為流光,往東面的坊市飛去。
許道所要趕過去的目的地,不是其他地方,正是東面坊市中的金鷗堂口。
在他和鱷龜道師等人飲酒作樂的一日中,海盟中的道士已經將金鷗的爪牙捉拿殆盡,全都捆綁著,放在了金鷗堂中,等待著許道的發落處置。
這也是許道之所以愿意吃酒吃一個白天的原因,等著海盟將人抓趕緊,他再過去接手金鷗堂,無疑會方便很多。
而當許道的身影消失之后,樓閣中本是叮當作響、醉聲連連的宴席,剎那間就安靜下來。
接著只聽一陣子門窗聲音響起,內外候著的歌伎舞女,全都低著頭,抱著手、抱著蕭管、琵琶等物,小跑著離開樓閣。
又有話聲在樓閣中響起來:
“此人當真是根基深厚,其道行雖然才五六百,但是無須煉化陣法,就能抗衡著陣法的壓制,在陣法中飛去自如!”
此時在酒席間響起的聲音,半點醉意都沒有,清晰地很。
鱷龜道師、白虎道師、梟鳥道師三人,團團坐在杯盤狼藉的酒席上,它們或是捏著酒杯、或是閉目養神、或是眼神閃爍,但是都頭腦清明的思索著所有發生的事情。
今日之事雖然已經告一段落,它們和許道、海盟和白骨盟,全都有了個好的開頭,但是并不代表鱷龜等人的心神已經平定下來。
恰恰相反,不論是金鷗道師的身死,還是許道提出的攻打鯤鯨真人一事,都值得它們再徹夜不眠的盤算一番,絕不可拋之腦后而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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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深沉,燈火通明。
百里浮槎雖然大,但是在如今的許道看來,也就那樣了。他裹挾著三個道士,僅僅是一會兒,就趕到了金鷗堂的所在位置。
許道繞著金鷗堂轉悠了一圈,發現也不知道是金鷗道師的口味清奇,還是對方的飛禽習性難改,此人竟然將其堂口,營造成了巨型鳥巢一般的模樣。
其高度不高,但是占地頗廣,形體巨大,也自有一番巍峨氣度。
許道將三個煉罡道士放下,對方立刻就領著他,往金鷗堂的大門走去:
“道師這邊請!”
許道隨行。
一入金鷗堂中,一股俗氣,但是足以震撼人心的輝煌金光,就從一根根盤龍柱子、一面面雕鳳金壁上冒出來的,差點閃花許道的眼睛。
除此之外,便是一顆顆腦袋,正叩頭抵在堂內地板上,黑壓壓擠成了一片。
這些人正是先前投靠了金鷗道師,在金鷗堂中充當門客、爪牙、小廝等身份的道人,當中修為有高有低,筑基后期的很有幾個,初入煉氣境界的也不再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