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還沒有接受教育的孩子們一大早就哭鬧著,大人們置之不理,三三兩兩的走出屋子,赫然發現隔著兩個街口不到的街區夷莫名的消失了,緊接著便是紫色灑落下來,臉上的表情從未有過得空洞!
晚睡的年輕人煩躁的裹在被子里昏昏欲睡,終于還是忍不住打開窗戶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結果他們看見了紫色和在紫色中逃跑的人,汽車堵在道路上,人們汽車而跑,穿著制服的人正在驅散,第一反應也是自己在做夢,但無數個電話闖進來后,他們才如遭霹靂……
紫色,連某些在古都經歷了大半個世紀得老人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警戒!
……
新的一天,迎來的是無邊無際的死亡氣息。
主城樓上,莫凡已經聽見了城墻遠處眾多亡靈的吶喊,比黑夜時分還要震天動地!
身旁,終于冷靜下來的矮男跪蜷在那里,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哭的撕心裂肺。
他哽咽著,想喃喃自語的哭訴,又像是要尋求莫凡的一點安慰:“昨晚我在醫院,據說那里是產婦最好的醫院……我看到窗戶外面光耀在閃,我來了,換作平常我絕不會來。我……我以為結束了,還可以在將來某一天告訴我兒子他出生的那天,他老爹是多麼英勇……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可能是女兒。”莫凡不會安慰人的說了一句。
“你他媽閉嘴!”矮男嘶吼了一句。
“也可能沒死,她早產了,提早回家了,畢竟我們戰斗了那麼久……”莫凡補充了一句。
這句話勉強讓矮男鎮定了下來。
整個城樓一片疲憊,大家都剛剛經歷了一場原本以為可以載入史冊的大捷,緊隨而來的是被滔天海嘯給包圍的絕望,沒有人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做,是繼續捍衛這個已經被轟開近一公里的城墻,還是跟著整片密密麻麻亂成一鍋粥逃離的市民們一起離開,身后是數量比人類多了幾倍的亡靈,它們不再漫無目的游蕩,而是化作了軍團海洋。
天空中盤旋著一只驚世駭俗的骨翅遮蔽的生物,正俯瞰著這座如同牲畜一樣可以輕易抹殺的城市,人在它眼里太渺小了,法師它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消滅……
它在空中咆哮著,所有的亡靈聽從它的號令從墓穴中爬起來,白骨森森、無窮無盡!
茫茫亡靈海洋的遠端,一只如山峰一樣聳立的狂尸毫無征兆得出現,其每踏出一步,地面的震動就傳到了城市這里,鐵桶般堅固的城市在它的腳下顫顫巍巍!
山峰之尸響應著天空中骸剎冥主的呼喚,它的身軀便是一桿擎天尸旗,萬萬亡靈之尸組裝著它們的身軀聚攏了起來,無論是從地下爬出還是從更遙遠的北面滔滔翻滾而來,數量多的已經可以鋪滿遙遠的地平線……
綿雨開始湍急,在天地間連成了一張張灰色的簾子,與密密麻麻、無邊無盡的亡靈軍團一起編織成了一張天地巨網,緩緩的將這座城市收攏,緩緩的逼近!
“獨蕭,別沖動……”朱參謀死死的拽住了獵王獨蕭。
祝蒙、飛角、陸虛這三位領袖此時不比其他人狼狽,他們連身上的傷都還沒有去治愈。
鬼魖暴君只不過是亡靈中的小君主,他們四個人聯手才勉強將其斬殺,各負重傷,而骸剎冥主氣勢比鬼魖暴君還要強得多,別說是現在精疲力盡、遍體鱗傷,即便是全勝狀態以他們四個人也未必能夠抵擋……
更不用說,就在五十公里之外還有一只山峰之尸俯視耽耽,那才是真正的大君主!!!
“那家伙恐怕和圖騰玄蛇是一個時代的,服從上頭的指令,立刻撤回內城結界,我們這里有任何一個人死去,將來死去的人便要比現在多出數十倍!”祝蒙表現出了一位議員的冷靜。
不過,他拳頭上的青筋已經徹底暴了出來,他是隱患戰略的倡導者,但他對這次卷起的滔天之災竟然沒有一點察覺。
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曙光中這些亡靈可以肆意,甚至比最黑暗的夜里出現得更多!
一下子出現這麼多的亡靈,難不成是亡靈國度的國主現世了,那上千年沉睡的死物偏偏在今天……
“祝蒙……”莫凡叫住了祝蒙議員,神情肅然。
“你也逃吧,逃到內城墻,有安全結界這道天佑守護,我們可以撐過這次……唉。”祝蒙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顯得蒼老無比。
這是一座古都,多少年來沒有這麼多亡靈出沒,當一切躁動起來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想到這一切會到來,偏偏心存一絲僥幸。
紫色警戒下,人們究竟該逃到哪里?
活下去的概率又有多少?
法師都不能獨善其身,都要面對死神的追纏,那些普通人呢?
想現在就挺身而出,能救下一個街道,一片居民區,可悲的是身在這個位置,很多時候連英勇就義的權力都沒有,你得活著,否則連希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