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郎中看到來人是陸景,也顯得很是警惕,“不是說好了,之前那錢你不再要了嗎。”
他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起來陸景原本快被田園風光給撫平的心又躁動了起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誰跟你說我是來要錢的,你不是郎中嗎?”
“哦,看病啊,那先付錢,上門求醫二十文,你的話……十六文。”賈郎中松了口氣,等收到了錢,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和陸景一起相向而坐。
陸景伸出一條手臂,賈郎中也伸出三根手指,其中先以中指定關,食指、無名指則各按住關前寸部和關后尺部。
片刻后抬起頭啦,神色不悅道,“小子你有什麼病?”
“你覺得我有什麼病?”陸景沒回答,反而反問道。
“閑病,”賈郎中沒好氣的吐出兩個字,“我看你就是閑出病來了,不然干嘛不去碼頭好好背貨,跑來老夫這兒消遣老夫。你定是還在記恨著之前的事情。”
“我是錢多的沒處花嗎,花十六文就為了消遣你?”陸景幽幽道。
賈郎中一怔,“也是,你一俗人,那麼在乎身上的財帛,想來是不會跟我開這種玩笑的。”
…………
陸景也是花了好大力氣才克制住了給眼前著家伙一拳的沖動,這貨連診費都坑,還好意思義正辭嚴的嫌棄別人愛財。
第十四章 還有什麼?
賈郎中嘴賤歸嘴賤,手上卻沒停,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又按住了陸景頸部喉結旁的人迎穴,閉眼靜坐了一會兒,卻是忽又開口道,“脫鞋,抬腳。”
陸景按照賈郎中所說的照做了,賈郎中翕動了幾下鼻子,一臉的嫌棄,然而還是伸手按住了陸景腳背上的沖陽穴。
又過了片刻,陸景滿懷期盼的看向賈郎中,結果后者睜開眼后卻是一臉懷疑的道,“你……真不是來消遣我的?”
陸景有些失望,繼而對賈郎中的醫術水平也產生了一些懷疑,但是為了對得起自己交出去的那十六文錢,他還是勉勵解釋道,“我……可能練功出了什麼岔子,早上起來丹田脹得厲害。”
“你練武出了問題,應該去問你師父啊。”賈郎中皺眉道,“老夫又不是武林中人,只是個鄉間郎中。”
“我師父出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而且我……也還沒練出氣感呢。”陸景無奈道,他其實有懷疑過丹田里的東西會不會是內力。
畢竟從作用上來講,那一股股暖流的確很像是內力。
但剛才站樁挨打的時候他又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的確確還是沒能站出氣感來,另外按照師父的教導,自己修煉出的內力自己肯定是能控制的,他也曾試著讓丹田里的東西按照小金剛勁上的行功路線去運轉,結果人家壓根兒不搭理他。
陸景現在是真的不知到該怎麼辦好了,不然也不會病急亂投醫,跑來找賈郎中。
賈郎中見陸景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沉吟了下又接著問道,“除了丹田脹痛外,可還有其他癥狀?”
“呃,吃飯比平時吃得多了,扛米袋的時候比平時能扛了,還有……”
“還有什麼?”
陸景顯得有些難以啟齒,“還有就是……比平時更……更那個了。”
“這有什麼好扭捏的,”賈郎中不以為然道,“你這個年紀,不是很正常嘛。”
“我這個年紀比平時更耐揍正常?”
陸景瞪大了眼睛望向賈郎中,賈郎中也瞪大了眼睛回望著陸景,“啊?”
“…………”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自己比平時更耐揍了?”賈郎中卻是又發現了新的華點,趕忙將之前的話題給岔開了。
陸景聞言伸出了兩根手指,嘆了口氣,“你說離不離譜,就這一上午,我挨了兩頓打!”
賈郎中聞言嘖嘖稱奇,“這也瞧不太出來啊,你是哪兒被打了,丹田的問題咱們先放放,我可以先給你涂點跌打藥酒。”
語言描述起來太麻煩,而且也不夠直觀,陸景干脆直接脫了衣服給賈郎中看。
結果賈郎中看了一圈愣是沒找到陸景傷在哪兒了,最后還是陸景指了指自己右肩上那一小片淡的幾乎快要看不到的淤青,這是方子京摘下鐵環后那一拳打出來的,至于方子京的上一拳,還有之前秦小頭那七連啄留下的傷,陸景自己也找不到。
賈郎中見狀默默放下了那壇剛抱出來的跌打藥酒,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可是村口那群頑童打得?”
陸景懶得理他,又默默穿回了衣服。
賈郎中捋著胡子,卻是重新恢復了名醫風范,“從脈象上來看,你的身體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老夫擔心只診寸口不準,還又看了你的人迎和沖陽,三部同參,斷不可能再出岔子了,而且你剛說得那些……老實講除了食欲增加,其他的也不能算癥狀,這樣吧,老夫給你開一副調理身子的方子,你回去煎了先喝上半月,之后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
陸景又不是錢多的發慌,之前那十六文錢的診費打水漂已經夠讓他心疼的了,當然沒什麼興趣再從賈郎中這兒買點安慰劑自己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