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沒想到她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陸景給推開了。
“等下等下,先停一停!”陸景伸手,卻是將那件輕紗又披在了顧采薇的身上,隨后又果斷和顧采薇拉開了一些距離。
那股藥酒才剛下肚不久,陸景就感受到了丹田處的異動。
盤踞在那里的真氣就如同被陽光照耀的積雪,竟隱隱有了一絲消融之兆。
一開始的速度還很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輪烈日變得越來越炙熱,而烈日下的積雪融化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你在酒里下毒?”陸景望向對面的顧采薇,神色復雜。
結果就見后者聞言一臉茫然,“下毒,什麼毒?”
陸景見她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偽,而且他和顧采薇之間無冤無仇,反倒有恩與對方,顧采薇因為他才能擺脫宋仲文的糾纏,按理說沒理由對他下毒才對。
于是陸景又問顧采薇,“這藥酒你從哪里來的?”
顧采薇看陸景臉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更重要的是并沒有半分意亂情迷的樣子,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沒再隱瞞,答道,“酒里的藥是秀秀給我的,她說不少教坊里頭……都在用,對男人很有效。”
“秀秀,她現在在哪里?”陸景目光閃動。
“我……我這就帶你去找她。”顧采薇隱約中察覺到自己可能犯下了大錯,慌慌張張從床上爬了起來,帶著陸景直接來到了秀秀的屋外。
結果打開門,看到里面的景象后顧采薇直接呆在了原地。
陸景的動作倒是足夠快,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把掛在梁上的那個身影抱了下來,只可惜兩人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陸景嘗試著按壓秀秀的胸口,給她進行心肺復蘇,然而并沒有起到什麼效果,少女的心跳和脈搏都已經沒有了。
另一邊的顧采薇更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俏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
她的丈夫過世后,秀秀幾乎就是她身邊唯一的親人了,結果現在就連這最后一人也棄她而去,而且秀秀死的很是蹊蹺,就在一盞茶前,還在鼓勵她追求眼前的幸福,暢想回到京師后的生活。
誰知道一轉眼,人就沒了。
顧采薇只覺得精神一片恍惚,但即便這時她依舊沒忘了陸景中毒的事情,用盡全身的力氣不讓悲痛吞噬自己,隨后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陸少俠,你的身體……”
“嗯……等等再說。”
剛發現自己中毒的時候陸景其實挺驚慌的,但是過了會兒發現這毒……好像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麼嚴重。
他丹田里的內力雖然在飛速減少,但是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癥狀,最重要的是剛才嘴對嘴喂他毒酒的顧采薇現在也活蹦亂跳的,沒一點中毒的跡象。
難道說……這毒藥是專門消融內力的?
陸景想到這里,臉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不過他才中毒不久,不知道后續是否還會有其他變化,倒也不敢馬上就下結論,而唯一可能知道內情的秀秀,又沒能救回來,所以陸景才對顧采薇說等等看。
而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
在顧采薇的眼中,盤膝而坐的陸景此時顯然應該正處在緊要關頭。
集中精神努力行功和體內的毒素進行著一場你死我活的爭斗!
但實際上陸景行功倒是也行功了,但只有一小會兒,發現沒什麼作用后就果斷放棄了,然后就是坐在那里百無聊賴的干等著。
在這之前,他還托阿木四處偵查了一圈,發現顧采薇的宅子外的確有些鬼鬼祟祟的家伙,但因為有阿木可以騎,陸景也沒太過擔心,只是讓阿木繼續監視著那伙人的動靜。
而半個時辰后陸景的臉色變得更加古怪了。
他發現那毒酒在將他丹田里的內力化完后,又封住了他的任脈和督脈,也就是通常習武之人吐納天地元氣所需經過的經脈。
手法上……很像之前封他穴位的那個老漁翁,但是和點穴不同,并不會影響他的行動。
陸景猜測這是為了防止他再進行吐納,對于一般的武者來說,等于說是再無法產生內力了,但是對陸景,他的內力本身就不是吐納來的,而是憑空產生自丹田……似乎也不受什麼影響。
而且等他內力下次刷新,逆向沖開被封住的穴脈感覺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這麼說來,這毒對他豈不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不,這怎麼可能?!
誰說這玩意兒沒有作用了!這根本就是他現在最需要的東西好吧!
因為只要有了這毒藥,之前一直困擾著他體內多余內力無法消耗的麻煩就有了有效的解決手段。
陸景也可以擺脫一直以來練到爆體的死亡陰影,一想到這里,他不由精神也為之一振。
不行,一定得把這東西的藥方搞到手里!
第七十七章 裝……就硬裝
宋仲文站在街對面的陰影下,望著不遠處顧采薇的宅子,問一旁的小乙,“多長時間了?”
“回公子,兩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