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小心翼翼道。
“這兩個時辰里都沒有人出來過嗎?”宋仲文又問。
“是的,”小乙再答道,“附近把守的兄弟們保證就連一只蒼蠅都沒放出來,不過我們和秀秀也失去了聯系,那女人……”
“她那個相好還在我們手上,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出賣我們的。”宋仲文卻是并不怎麼擔心這種事情。
他只是又抬頭看了眼天色,此時的夜空已經沒有先前那樣漆黑了,甚至東面的方向開始有些蒙蒙亮。
小乙沒敢再說話,他能感受到宋仲文心中的糾結。
按理說陸景在兩個時辰前便應該已經吃下那副墜入凡塵了,按照宋仲文的推斷,在意識到自己中毒后,陸景應該會在第一時間出手逼迫投毒的顧采薇交出解藥。
而在發現顧采薇的身上并沒有解藥后,他很可能會殺掉顧采薇轉去找秀秀。
等確認秀秀的身上也沒有解藥,他的內力恐怕已經沒了一小半了。
他最多就是把秀秀也殺掉,就該想辦法逃跑了。
宋仲文并不擔心陸景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他甚至巴不得陸景跑來找他,因為以他的住處到顧采薇這棟宅子的距離,等陸景跑到內力應該也所剩無幾了,等于是自投羅網。
到時候他還能以緝拿兇手的名義讓人鎖住陸景,看陸景跪倒在他的腳邊,這一幕讓宋仲文頗為期待。
可惜……已經yy了不少時日的宋公子最終并沒有能得償所愿。
于是等了半個時辰后,宋仲文帶著小乙來到了顧采薇的宅子外,可結果卻聽附近看守的人說并沒有看到有人從里面出來。
宋仲文有點摸不清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了,因為忌憚陸景的厲害武功,他就這麼在外面徘徊了起來。
轉眼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小乙的腿都有點站麻了,宋仲文這才終于做出了決斷。
他拍了拍小乙的肩膀,“我給你五個好手,你給我沖進去,抓住那姓陸的。”
小乙聞言臉色頓時大變,“公子……”
“怕什麼,本公子已經想清楚了,那姓陸的如果沒有中毒,以他的武功這會兒早該有動作了,宅子里這麼安靜,顯然是在虛張聲勢。”宋仲文冷哼一聲道。
小乙不得不承認宋仲文這番話還是挺有道理的,但是他很想說既然你這麼肯定那你自己為什麼不上,你不是最想看姓陸的跪在你腳下的嗎?
但小乙也就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了,他知道自己一個做隨從的肯定沒有讓主子沖在前面的道理,況且宋仲文養他們本就是為了在這種時候用的。
于是小乙也只能咬牙挑了五人,用黑布蒙住了臉,隨后又用飛爪鉤住了院墻。
結果才剛翻上了墻頭,就看到了在院子里坐著的陸景,還有他身邊的顧采薇,兩人正在月下小酌。
嚇得墻上的小乙差點沒直接再翻回去。
但是想到先前宋仲文的那番話,小乙原本已經提到嗓子眼兒的心又放了下去。
呵呵,裝……就硬裝。
無論是這桌酒菜擺放的位置,還是陸景顧采薇兩人這副悠閑的姿態,欲蓋彌彰的意味都太濃了一些,反倒是從側面證明了陸景的身體現在的確是出了問題。
否則以他那絕世武功,根本沒必要在這兒裝腔作勢。
想到這里,小乙的心中反而大定,既然已經被人發現了形跡,索性也就沒有再隱藏,大大咧咧的從墻上一躍而下。
隨后又故意壓低了聲線,一拱手道,“陸少俠,顧當家好興致啊。”
結果就見陸景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依舊在那里自顧自的吃著牛肉喝著酒,只有顧采薇放下了筷子,冷著臉掃過一眾人道,“宋仲文呢,怎麼沒見他來?”
這麼低級的套話手段,小乙當然不會被唬住,尤其當他注意到桌下顧采薇的一條腿還在微微顫抖的時候,更是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陸景莫不是個蠢貨,內力沒了居然也不逃走,以為靠著一個絕世高手的名頭就能把他們給嚇退嗎?
嗯,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因為內功深厚的高手的確是有可能用內力把體內的毒藥給一點點逼出來的,只是他這次中的卻并不是普通毒藥,乃是萬毒谷秘制的專門用來對付內家高手的墜入凡塵。
作為這張毒方的持有者,沒有人比小乙更清楚這東西的厲害,任你內功再高,只要服下便無藥可解,所以在他看來現在的陸景已經成為了一只紙老虎。
小乙一步步的向那酒桌前移去,而顧采薇眼中的慌亂也色也越來越濃。
她并不是裝出來的,因為先前曾問過陸景,得知陸景的內力已經徹底消失,顧采薇感覺自己犯下了彌天大錯。
雖然之后又聽陸景說問題不大,但顧采薇只覺得這是陸景在安慰自己,和對面的小乙一樣,她也以為陸景讓她擺下這桌酒宴,是為了用空城計嚇走之后來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