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說到一半,眼見瓷娃娃姑娘又要上演變臉絕活,果斷口風一轉。
他現在也已經有八成的把握能肯定眼前這個瓷娃娃姑娘并不是人了,或者最少也是解連鋮那種被附體的狀態。
否則正常人的思維絕對不會跳躍到這種程度。
前半句還在聊著老鼠,后半句突然就扯到了成婚上。
不過眼見瓷娃娃姑娘似乎沒發現墻上那幾行字,還是讓陸景稍稍松了口氣,不然他也想不出該怎麼把這事兒給圓過去了。
瓷娃娃姑娘聽陸景答應與她成婚,整個人開心的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隨后還在陸景的身前轉了個圈,“太好了,夫君,正好我身上就穿著嫁衣,我們這便拜堂吧。”
說完不顧瞠目結舌的陸景從懷里掏出了一只同心結,將那同心結的一頭放在陸景手里,自己的小手則牽著另一頭。
這便是所謂的牽巾了。
陸景眼尖,還看到了那同心結上沒干的血跡,想來應該便是來源于她上一個夫君崔二狗了。
不過既然決定相信那個暗中幫他的人,陸景最終還是抓著那同心結和瓷娃娃姑娘先拜了天地,又拜了先人,最后再夫妻交拜。
做完這三拜后瓷娃娃姑娘將兜里的花生、豆子撒在床上。
又抓起了桌上的剪刀,剪下了一束自己的頭發。
隨后將那把剪刀伸到了陸景臉前。
陸景下意識的想躲,但還沒來得及縮頭,就覺得腦后一涼,而瓷娃娃姑娘已經將喜滋滋的將兩束頭發給結在一起。
好快的動作!
陸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就剛才瓷娃娃那一剪,以他的眼力居然都沒能完全看清。
如果那一剪,剪的不是他的頭發,而是其他部位……陸景已經不敢往下再想了。
瓷娃娃姑娘把成親說的就像兒戲一樣,然而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卻異乎尋常的認真,也沒有了先前談起老鼠家人時的那股陰森鬼氣。
真的就像是一個溫婉賢惠的妻子在和自己心愛的男人一起拜堂,望向陸景的眼中滿是柔情。
直到最后一步,要喝合巹酒時,陸景打算找兩個酒杯出來,隨便倒點水意思一下,沒想到下一刻就見一只體型格外巨大,接近烏龜大小的老鼠,馱著一碗墨綠色的濃湯,從外面吱吱吱的跑了進來。
這一次陸景終于色變了,因為他還沒端起那只碗來,就能聞到一股撲鼻的惡臭,讓他差點沒把晚飯都給吐了出來。
而且他還從那只碗里看到了疑似先前那只被他摸過的斷尾老鼠的尸體。
“夫君,我們來互飲吧。”瓷娃娃姑娘端起那只碗語笑嫣然道,望向陸景的目光中滿是幸福。
陸景下意識的向墻上望去,想看看正確選項是什麼。
但緊接著就見瓷娃娃姑娘的身體擋在了他的眼前,就仿佛是蓋在鏡頭上的一片紙一樣,任憑他怎麼轉動眼睛,都沒法擺脫。
陸景被她展現出的這份輕功給駭到了,而下一刻瓷娃娃姑娘已經端起了那只碗來,深情道,“你在擔心什麼,夫君,雖然你對奴絕情,可奴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舍得害你的。”
第一百一十章 嫁衣【為盟主雪餅面包加更】
其實只要是一個心智正常的人,不看墻上的選項也該知道這時候要怎麼選。
眼前這碗墨綠色的濃湯,怎麼看都是毒的不能再毒了。
但問題是陸景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之前那些做過瓷娃娃姑娘夫君的男人想必也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
然而選了正確答案的他們無一例外全都喂了老鼠。
不止是崔二狗和先前那個察子,看瓷娃娃姑娘的樣子,害過的人怕是比那本殺人秘籍還要多,否則也不會被黑衣人所在的組織給盯上。
再加上墻上他看到的最后一句話是——照她說的做,別激怒她。
并沒有特意警告之后合巹的事情。
陸景其實已經能猜到被瓷娃娃姑娘擋住的字會怎麼說了。
但知道歸知道,想要克服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障礙,喝下這碗東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陸景身懷己字壹拾陸,真想跑,還是有很大概率能跑的掉的。
只是這樣一來言光伯他們,還有村里的人大概率都要要遭殃了。
和很多人一樣,陸景也曾問自己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究竟算不算是好人?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他或許并能被稱作嚴格意義上的好人。
因為遇到危險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往往還是先保全自己,陸景對于那些愿意舍生取義的人永遠懷著最大的尊敬,然而他知道自己的確很難做到這一點。
但另一方面他受過這麼多年高等教育還有自己的良知又讓他不愿意成為賀卿、向飛熊那樣視人命如草芥的惡徒。
非要選一個的話他還是希望能做一個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可以救下更多的人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