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三人各自帶上了兵器,防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看能不能把嚙鐵給吸引出來,畢竟晏筠當初遇到嚙鐵,后者就想吃她的寶劍來著。
結果一連三天,三人基本上把山頂附近的每一寸地皮都翻了個干凈,卻始終是一無所獲。
不得已之下,陸景不得不又去請教了隱居在楓樹林里的葉弓眉。
后者是司天監公認的動物類詭物大師,按理說對那只熊貓應該也很了解。
陸景輕車熟路的穿過了葉弓眉布置的陣法,來到那座茅屋外,隨后就看到了讓他驚訝萬分的一幕。
只見梳著兩只小辮的葉弓眉,此時正跨坐在一根竹竿上,竹竿的另一頭上扎著一顆紙做的馬頭。
陸景知道這種東西叫竹馬,屬于陳朝孩童們頗為喜歡的一種玩具。
前世所謂青梅竹馬一詞,其實便是出自詩仙李白《長干行》中的那句“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而現在葉弓眉就騎著竹馬在茅屋前的空地上轉著圈圈,同時嘴里還不時發出駕駕駕的輕嗬聲。
她的小臉因為運動變得紅撲撲的,額上還帶著汗水,笑的很是開心。
陸景的反應很快,只看了一眼便想轉身離開法陣,假裝自己從來沒來過。
因為他知道葉弓眉肯定不想被外人看到自己這幅模樣。
然而和進來時一樣,從這里出去也需遵循一定的步驟。
否則就像之前那只黑貓一樣,不管怎麼跑都跑不出陣法。
而陸景才剛邁步向西走了五步,又向北走了七步,還沒來得及閉眼,那邊葉弓眉卻是恰好已經轉完了小半圈,小臉和陸景正對上。
時間在這一刻就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
葉弓眉的臉上還帶著歡快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很快就變得僵硬了起來。
不,僵硬的又何止是她的笑容,應該說她全身的肌肉在這個瞬間都繃緊了起來,大腦猛地充血,變得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以至于葉弓眉甚至都沒能在第一時間停下來。
而是就這麼習慣性的騎著自己心愛的小竹馬,口中機械的呼喊著駕駕駕,又當著陸景的面轉了一圈。
直到腳下絆蒜,這才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那一刻葉弓眉悲哀的想著,如果書院評個十大社死時刻,現在的自己一定能毫無懸念的問鼎榜首。
而一旁的陸景看到葉弓眉栽倒,倒是也顧不得再尷尬了。
連忙上前,從地上將葉弓眉給扶了起來。
但隨后就見葉弓眉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魄一樣,不管他問什麼都沒有任何反應,就這麼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兩眼發直。
于是陸景又趕忙想辦法度了點真氣進去,努力幫助著葉弓眉平緩心情。
足足過了有將近一盞茶的時間,葉弓眉空洞的眼神里才稍稍恢復了一些焦點,接著便茫然道,“你……你怎麼來了?之……之前不是約的……明,明天嗎。”
葉弓眉結結巴巴的說出這句話來,而她的聲音聽起來也顯得格外的委屈,就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了一樣。
陸景聞言苦笑,“葉前輩,我之所以提前來是因為有點事情想請教您……”
然而葉弓眉根本沒聽陸景后半句話都說了什麼,只聽到葉前輩三個字,就忽然一陣哆嗦,接著又哭喪著臉道,“沒……沒有了,沒有葉……葉前輩了。”
“那不至于,不管您玩什麼,都不會影響到您在我心目中的……那個形象。”陸景說到最后自己也有點心虛。
因為必須得承認,剛才那一幕給他的震撼和沖擊的確非常強烈,以至于陸景估計自己之后再見到葉弓眉,都會忍不住回憶起先前那一幕來。
而葉弓眉顯然也聽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于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大喊著,“你騙人你騙人!”
“呃…………”
好在葉弓眉哭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慢慢止住了哭聲,一邊吸著鼻涕一邊對陸景道,“你之后會不會跟別人取笑我?”
“不會的不會的。”陸景指天發誓,“我絕對不會把今天這里發生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的。”
“真的嗎?”葉弓眉將信將疑。
“真的。”陸景點頭,“要不我們拉勾?”
“…………”
“我不是小孩子!”葉弓眉怒道。
“我也從來沒把葉前輩您當作小孩子過,”陸景正色道,“其實人上了年紀后是會重拾回一部分童心的,這沒什麼好難為情的,我之前也認識幾位前輩,他們玩兒的比您還瘋。”
葉弓眉搖頭,“我和你認識的那些前輩不同,我不是重拾童心。”
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道,“之前我其實沒跟你說實話,這些年不但我的身體一直在變年輕,而且我的舉止行為,以及思考問題的方式也和幼童越來越接近,這才是我隱居在這里不想見人的真正原因。
“你和那個叫晏筠的云水靜慈閣弟子那一戰我也看了,你別看我現在這樣,其實我入書院的時候也是二流境界的高手,而且在四十歲前修到了一流境界,只是現在我的內力卻只剩下不入流的水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