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指教,站在那里不要動就行,很快的。”陸景道,說完他又看了眼門外的黑貓,就見后者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看到李觀石停步,不等陸景說完已經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沖著李觀石的小腿一口咬下。
李觀石發出一聲哀嚎,想伸腿踹貓,但又想起了陸景的警告,只好又停了下來,可憐巴巴的站在原地。
好在那貓也沒咬太久,一口下去很快也松了嘴,跑了幾步跳上陸景的肩膀,趴在了那里。
之后陸景揮手,“好了,沒事兒了。”
李觀石聞言如蒙大赦,也顧不得去看腿上的傷有多深,就如百米賽跑的運動員般沖了出去,那姿態要多矯健就有多矯健。
處理了李觀石的小插曲后陸景就將目光重新轉向了曲管事。
饒是后者已經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平日里幾乎已經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這一次臉上還是忍不住變了神色。
他已經猜到了陸景的身手可能會很好,不然不可能逃的掉,但還是沒想到會好到這種程度。
一流高手就算是在京師也很少能遇到,更別說還是最近一段時間江湖中最炙手可熱的一流高手。
如今的陸景只要亮出身份,在那些秦樓楚館前騎馬走上一遭,必然是滿樓紅袖招。
當然太平錢莊能屹立百年,背后的勢力也不簡單,很多武林門派在其中都有干股,若有人想來硬的,太平錢莊其實也并不怎麼害怕就是了。
當然,陸景和絕大多數頂尖高手不同,他無門無派,這也就意味著一旦被逼急了,他的行事顧忌更少,這絕對是任何人跟勢力都不想招惹到的對手。
而偏偏這次的事情太平錢莊也是理虧在先,不久前才剛設計對付過他。
曲管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事情或許并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陸景雖然成功脫險,但是未必就知道太平錢莊和埋伏他的那些人之間的關系。
此時的他很可能已經有了懷疑,然而手頭上八成也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而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應該表現的和平時無異,想到這里曲管事臉上的驚慌與震驚一閃即逝。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伸手拿起了面前那張銀票。
一層層折開,就見上面不少地方的墨色都暈開了,不過好在數額那一欄倒是很清楚,但是下方錢莊的印章已經模糊不清了,只勉強能辨認出太平二字。
曲管事看了會兒將那張銀票放下,對陸景道,“陸大俠,按照錢莊規矩,您這張銀票怕是很難直接承兌。”
“為什麼?”陸景揚了揚眉毛。
曲管事耐心解釋道,“銀票承兌和之前您核對存物很像,也需要驗證三樣東西,一是紙張,咱們太平錢莊所發銀票都是用特殊紙張生產的,比一般的宣紙稍厚,而且不容易被撕破,方便存放。
“二是要看字跡,銀票上的字跡是由專人所寫,字跡若是不對,那這銀票肯定就有問題,至于最后就是印章了。
“您的這張銀票,紙張倒是沒什麼問題,字跡的話我認了認,雖然有些花了,但也還能辨認的出來,唯獨最后這印章……不過不要緊,錢莊也有專門應對這種事情的措施。”
曲管事一邊說著一邊讓人去房中去賬本來,“只要您能說出這張銀票的原主人是誰,再讓他親自來一趟,確認無誤后這八百兩銀子我們自然會如數承兌給陸大俠。”
“這張銀票的原主是天龍門的門主厲飛龍,但是他估計是不大可能親自來你們錢莊了。”
“為什麼?”
“因為他已經死了。”陸景淡淡道。
曲管事又一次怔住了,他只覺得這件事情無比的荒謬,“厲門主死了,什麼時候,這怎麼可能,他不是一流高手嗎,而且年齡也不算太大,不過才四十出頭,莫不是得了什麼急癥?”
“不,他是被人殺死的。”
“有人殺了厲門主?”曲管事終于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驚駭,連退了好幾步,望向陸景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著一頭噬人的猛獸。
“別怕,人不是我殺的,雖然之前厲門主剛偷襲過我來著。”
“那是誰殺了厲門主?”曲管事下意識的問道。
“這問題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陸景意味深長道。
曲管事心中一凜,但接著又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如果是樓上那位大人的人殺了厲飛龍,那豈不是說厲飛龍和陸景應該是一伙的。
可陸景為什麼又說厲飛龍偷襲過他,這其中的關系饒是以曲管事的腦袋也有些轉不過來了。
但是在嘴上他還是道,“陸大俠在說什麼,老朽不太明白。”
“不明白沒關系,你只要把這八百兩銀子兌給我就行,還是說太平錢莊打算等厲門主的死訊徹底被證實后再付錢,我倒是無所謂多等幾天,但是就怕那時候貴錢莊又要為人所迫,做些不愿為卻又不得不為的事情了。”
曲管事知道陸景說的是實話,這一次的事情太平錢莊從頭到尾都很被動,只能配合上面行事,而且事成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反倒冒著百年信譽毀于一旦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