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那人一整晚都在做惡夢,而且一般人很難喚醒做惡夢的人,只有蘭花的花香才能讓他掙脫噩夢。”
崔教授說到這里頓了頓,又看了眼陸景,好奇道,“你剛剛究竟做了什麼噩夢?”
“沒什麼,就是出行的時候遇到了一伙很厲害的匪人,我打不過他們,被他們把身上的銀子都搶走了。”
照實說肯定是不行的,就算陸景不在乎自己的秘密泄露,夢中的內容也委實有些難以啟齒,所以他隨便編了段謊話,想要搪塞過去。
結果沒想到說完后崔教授臉上的神色卻變得而更精彩了。
而且不止是崔教授,講堂內這時也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之聲。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陸景揚了揚眉毛。
“這個嘛……你之前做惡夢的時候有說,沒有了,真的沒有,一滴都沒有了,你們別再來了之類的話。”
“嗯,他們搶完錢后還把我的酒也給搶走了,就是我平時帶在身上的那個酒葫蘆,可里面的酒早就被我喝光了。”陸景強自鎮定。
“這麼兇殘嗎,但是你之后還說,隨便你們了,我累了,要動你們自己動吧,我就躺在這里。”
“那伙土匪咄咄逼人,還要和我比試,但是我之前反抗的很辛苦,實在是太累了,就直接躺在地上,讓他們自己動手。”
“那夏槐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怎麼看我,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我也有我的苦衷又該作何解釋呢?”崔教授拋出了自己的殺手锏。
“…………”
陸景總算明白夏槐的頭為什麼那麼低了,他也只能勉力道,“那伙盜匪見我不愿意動手,就押著我和他們一起去附近的村子打家劫舍,正好碰上了夏槐,她對我很失望,我才這麼說的。”
陸景心知肚明自己的解釋有多扯淡,好在崔教授總算沒有繼續問下去,倒不是因為他被陸景說服了,而是也在擔心陸景的故事會越編越離奇。
于是揮了揮手讓陸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接著草草補充了幾句,說【乙字玖拾壹】所產生的噩夢大都是一個人心中最害怕的事情,就將注意力轉到了下一件詭物上。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陸景最害怕的是什麼沒人知道,但肯定不是被打劫,廢話,他都是一流高手了,要是還怕打劫,那大家伙就都不要出門了,那這麼看來在這個噩夢中最讓他感到害怕的豈不是被夏槐誤解?
想到這里很多少俠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做樣子
夢雖然是假的,但是陸景心中的擔憂卻是實打實的。
最近一段時間他的精力都放在新出現的秘力上,每天不是在修煉御劍術,就是在種菜練習法術,以至于甚至都快忘記了自己最初進入書院的目的是什麼。
直到剛剛那場噩夢,卻是將陸景又拉回到殘酷的現實中。
他當初從鄔江城來到京師,隨身所攜帶的火燈籠草和白目蟬衣就只夠用小半年的,即便加上顧采薇為他重金收購的,以及在沙漠古陵中順來的那部分,也不過勉強能撐十個月而已。
而在這中間,陸景也陸續想過一些其他的辦法,零零碎碎的消耗過一些內力。
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偶然的成分,并不可持續。
而算一算,他在書院里也已經待了五個多月了,就算去掉在別有洞天中浪費掉的那些時間,他手中的墜入凡塵也快用去一半了。
這對他當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相比于他剛入書院的時候,他內力的問題非但沒解決,如今反而又多出了秘力的問題來,除此之外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合著折騰了一圈,他的麻煩一點沒少,還變多了。
外人看陸景,年紀輕輕就是一流高手,而今又踏上修行之路,擁有夏槐,晏筠等一眾紅顏知己,人生簡直不能更完美。
但是只有陸景自己知道這一切的代價是什麼。
之前的夢境看似荒誕,可未嘗不是一種可能的未來,就像是游戲中的bad ending一樣。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之前他從東門微瀾手上拿到的三百枚毒藥一直在床下放著。
原本是想等寒山客那邊煉出他需要的毒丹后再嘗試的,可如今看來,恐怕還是要雙管齊下。
陸景打算回去就試試,哪怕不能完全取代墜入凡塵,但是能讓墜入凡塵從一天一嗑,變成兩天一嗑也是巨大的成功,意味著他又多爭取到了五個月。
另外陸景感覺自己還得想個什麼辦法盡量保住東門微瀾這個關鍵人物,不能讓她這麼輕易被毒死了,不過這倒是不著急,距離東門微瀾練到二流境界還有段時間。
陸景正在走神中,而講堂前的崔教授卻是已經講完了今天帶來的最后一件詭物,但他沒像往日一樣直接宣布散學。
而是又點了幾人的名字,陸景和夏槐也赫然在列,等其他人都散去,崔教授看了眼面前的七人,重又開口道,“你們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留下你們吧?”